刚走出进步就发现男人一起跟了上来,闻笙疑惑道:“你…要去哪?”
余照野挑眉,看向她的眼神里带了些痞气:“你说呢?”
啊?
“我也吃撑了,随便走走。”
闻笙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,幼稚!
两人不疾不徐的走在天桥上,十五的月亮柔和明朗,高悬在天际,映在水中,也照进了万千行人的心里。
走到楼下,闻笙挺住脚步,说道: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余照野没动。
闻笙抿了抿嘴,脚尖刚动,就被一条手臂拦截了去路。
闻笙抬眼,眼神清亮,盛着盈盈月光,明亮的连晨雾都无法遮蔽光芒。余照野喉结轻动了动,没说话。
僵持数秒,闻笙投降,无奈的问道:“你想干嘛?”
男人放下手臂,垂眼看着她,眸色深了深。过了半晌,沉声叫了声她的名字:“闻笙。”
“嗯?”
“我再问你一次,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?”闻笙怔住了,她和余照野第一次重逢的时候,在检察院门前,他就问过她同样的问题。只是那个时候,她是怎么含糊过去的了?
闻笙垂着眼睛,男人也不急,像是铁了心要等一个答案。
过了一会,闻笙抬起头,像是下定了决心:“有。”
“那就说。”男人的目光紧锁在她身上,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。
闻笙抬眼,对上他的目光时,不躲不避,直直地望着他,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。”
“当年我说的,不是真心话。”
空气一瞬间沉默了,不知过了多久,余照野轻握住她的手腕,带着她的双手环至他的腰上。他低头,把她拥进怀里,声音中夹杂着万千情绪,最后只化为一句话:“我原谅你了。”
闻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,望着头顶的天花板,想着今天发生的事。余照野刚才在楼下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?原谅她的意思,是说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吗?那他们现在的关系算什么?
想到这,闻笙又心烦的打了个滚。这人真是的,总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。
今天在吃饭的时候,赵绥问她在大学里有没有谈过恋爱。
是有的,一场刻骨铭心,让她三年都无法释怀的恋爱。那时候的她比现在更大胆,更自信,哪怕面对着一座冰山自己好像也有信心给它融化了。
说来也巧,她和余照野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是在八月,重逢的时候也在八月。那时候的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和余照野一直走到最后,只是世事无常,有缘无分罢了。
2019年是渝北最热的一个夏天。
八月的一个下午,太阳毒辣的照着大地,空气中也带着一股闷热的气息,让人的心情也不免跟着烦躁起来。
闻笙坐在候诊室的长椅上,听着身旁许澄一顿念叨:“我就说让你早来看医生,你偏不听,大不了就和老师请个假嘛。”
闻笙无奈的闭眼,这话她已经听许澄念叨了不下十遍了。她和许澄是本科的室友,上了研究生两人搬出学校合租了个房子,两人脾气秉性极为相似,许澄可以说是闻笙在大学里做好的朋友。
闻笙上学早,今年才21岁就已经要上研二了,她本科的时候就是在渝北读的,后来留校保研到了刑事诉讼法方向。
许澄因为高中的时候家中有些变故,休学了一年,所以比闻笙大上两岁,今年23,研究生读的是民商法。
因着比闻笙大,所以许澄倒是不像闻笙那样大大咧咧的,更是细心一些。
闻笙一边用手上的挂号单无力的扇风,一边道:“还请假呢,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导师,简直就是工作狂魔,要不是我手上的课题刚结束我都出不来。”
许澄深有同感,没好气的道:“这研究生读的简直分分钟都想原地去世。”
正当两人抱怨之际,问诊台的护士出声喊道:“47号闻笙,到1诊室就诊。”
闻笙站起身,把包扔给许澄,往里走去。走到1诊室门前,闻笙敲了敲门,只听里面一个清冽的男声响起:“进来。”
“这医生的声音倒是挺好听的。”闻笙在心里嘀咕着,随即推门而入。
男人穿着白大褂低头坐在电脑后,整张脸都被屏幕挡住,只露出一头茂密又干练的黑发。闻笙记得自己挂的是个专家号,学医学法都一样,越学越秃,没想到今天居然让她遇到了个头发这么多的专家!
闻笙走到桌旁的椅子上坐下,紧接着电脑后的男人抬起头,面无表情的问道:“哪里不舒服?”
闻笙愣住了,眼前的男人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,浓密的双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深邃犀利,高挺的鼻梁,皮肤光洁白皙,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。
看闻笙没回答,男人轻皱了下眉,出声提醒道:“闻笙是吧,哪里不舒服?”
闻笙这才缓过神来,眼神从男人的脸上移开,正好瞥到男人左胸前的挂牌“普外副主任医师余照野”。
“就,最近左胸隐约有些不舒服,一碰还有些疼。”
虽然闻笙知道医者仁心不分性别,但毕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,面对一个年轻男医生说这些还是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。
余照野轻“嗯”了一声,一边在键盘上打字一边问道:“多长时间了?”
男人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,一双天生外科医生的手。
闻笙:“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