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的温差大冬天长,所以这房子里没有床都是一个个火炕。
不过经历过那地窝子还有土坯房走进去待过后,能住在这不会动不动有土块掉落的平房里,她已经知足了。
只不过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,只还有个厨房,却没有发现那卫生间。
冲凉洗澡还有上厕所,这可是个要紧的大事!
她连忙小跑出来,看着正在从卡车上卸行李的陆文曜还有张建平直接开口问道。
“这房子的卫生间是不是忘建了?”
陆文曜一听这话,俊朗的面容有些僵住。
倒是长着张笑脸的张建平,忍不住笑出了声,“嫂子,这建房子被你说的跟拼积木似的,还能忘了什么缺胳膊少腿。”
“这边不像城市哪儿接了水管有自来水,这如果在屋子里建了卫生间岂不是难闻死了!”
“嫂子你放心,这院里是有公厕的。”
张建平这么一说,丁书涵才意识到这屋里确实没有那水龙头。
公厕她虽然还没去,但是相较于在家里建个排不出去的粪坑来说,公厕算是容易接受的。
“可是……那洗澡……”她那小脸耷拉着,看起来不情不愿的。
“嫂子,这儿可不能天天洗澡,这天气这么干燥,天天洗可是要跟蛇一样褪一层皮的!”
丁书涵一听这话脑子就浮现出自己白皙水嫩的皮肤变得皱巴巴,还起皮起得东一块西一块的,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“嫂子你爱干净之前又住在南方不知道,我真不是吓唬你,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公共浴池,两周去一次足够了!”
“两周一次?!”这频率差点儿惊掉了丁书涵的下巴。
一张漂亮的小脸立马皱在了一起,不高兴地看向了一旁的陆文曜。
虽然她什么话都没说,但是陆文曜一眼便知道她那眼神里的无赖潜台词——我不管,我就要洗澡!
不知是怕拒绝了她会跟自己撒泼耍赖影响收拾东西,还是对今早骗她要住地窝子的小小愧疚。
陆文曜与她对视十几秒后,自己垂下眸子,轻叹了一口气,妥协了。
“我给你想办法。”
他这话一出,可就直接换在不远处偷看这丁书涵笑话的军嫂婶子们惊掉了下巴。
“……这资本家小姐没常识说话不过脑子就算了,这副营长竟然还答应了……”
“就是就是,这副营长这样纵她,别是公私不分,那可要遭殃了!”
她们刚刚只看到了丁书涵一个单薄的背影,还觉得人家弱不惊风,便觉得肯定长得面黄肌瘦的。
可现在走近看到这“十一”的正脸,不得不承认确实生得漂亮,甚至还有些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虽然不是往常见过的舒展大气,但是她那双乌润水灵的眼睛,装着各色灵动的情绪,莫名的明艳娇俏。
富有别样的生命力。
而这陆文曜更是让她们可惜,小伙子长得周正又帅气,身材也挺拔,眼神也神采奕奕的,没什么问题。
看起来一表人才,怎么偏偏这脑子跟被驴踢了似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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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咦, 你们在我家门口看什么嘞!”
张桂兰正好从屋里出来,准备拿放在院门口的行李,头发油乎乎又乱糟糟、脸上还有几个灰尘的指印。
一出门就看到一群头上围着各种颜色头巾的妇人围在自家院墙外, 好奇心驱使连行李都不收拾了, 立马凑了上去。
那些个妇人眼睛瞅着丁书涵和陆文曜的方向,根本没有意识到张桂兰的加入。
甚至还有人下意识地回答道:“看那十一呢!”
“十一?啥是十一?”张桂兰顺着她们视线方向看去, 皱了皱眉, “那不是只有小陆连长还有小丁嘛?”
“什么小陆连长,人家现在已经是副营啦!”那妇人刚说完这话才意识到不对劲,回过头对上了张桂兰和善敦厚的脸还有乱糟发油的头发。
“呀, 嫂子,你是刚来的军属吧!咋不拿个头巾把脸把头围起来, 这风一吹不是头疼就是脸疼的!”
那妇人正是之前头上缠着明黄色丝巾被其他人唤作明月的妇人,
见她关心自己, 张桂兰一看就知道对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,自己又是个不喜欢寂寞的, 就喜欢有伴儿能说说话。
要不然天天在屋子里干完家务就是和屁大点儿什么都不懂、只知道疯玩的小孩大眼瞪小眼!
现在看到这么一大帮子人,怎会放过这认识的机会。
“妹子别担心, 那头巾我有,刚刚收拾行李嫌碍事就给摘了,一忙起来就不知道放哪儿了!”
说完不忘嘿嘿一笑, 她这一笑脸颊上的肉便往上挤了挤, 显得更为憨厚。
“不过你们咋喊人家小丁,叫十一嘞?”
“你没听说?这资本家小姐带了十一个上好的红木箱子装行李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