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,是不是很?疼?”
郗棠看看赫顿,动了动唇,下意识又要?用回复所有人的话?术讲,没?关?系的,不痛的。
可看着男人紧张又心疼的模样,她嘟起唇,像个可以?有恃无恐发脾气的小朋友:“疼死?了!都怪你!”
赫顿抬头?看她,郗棠大概也觉得?自己的撒娇有些过头?,红着脸别扭地看向?窗外,他没?有再碰她的手腕,而是十指紧扣地牵住她。
“你让陆嘉宴这?么做是要?干什么?还好有心机的让我坐副驾,就为了留住我是吧。”
“嗯,本?来想带你去吃冰淇淋。”
郗棠愣了愣,确定自己理解的意思无误后,她看回赫顿:“所以?呢,你居然不想带我去吃冰淇淋了?”
更?气了。
“我只是想带你回去,帮你热敷擦药。”赫顿笑?着看她,“你想去的话?,那我打个电话?。”
他右手牵着她,用左手拨的电话?,幸好他的手很?大,单手操作解锁,拨号毫无难度。
手指又粗又长,还有些糙糙的,谁不说他是个整天?碰球的家伙呢,可是,也是这?么一双手,每次碰她的时候,都会收着力度,绝对不弄疼她。
“怎么?”手机对面传来西蒙累得?快散架的声音,“把我抛下得?那么爽快,现在想和我道歉了?”
赫顿没?心情也没?时间和他开玩笑?:“我在酒店门口,你把医药箱帮我拿下来。”
“wait wait!”
一道关?门的声音后,西蒙的嗓音变得?大了一些,“我到外面来了,怎么了,你又受伤了?”
那边传来一道长长的叹息后,才继续,“我不会告诉教练,但是你得?诚实点告诉我,赫顿,不然我绝对不准你上场!”
又受伤了?又!
郗棠瞬间挺直背脊,不安地看向?赫顿。
他摇了摇头?,对着郗棠说:“我没?有受伤。”
西蒙抢着说:“你受没?受伤我会不知道,昨天?我看你传球姿势就有些奇怪!”
电话?那头?突然响起一串噪音,应该是拿到了医药箱,西蒙一边跑一边说:“今天?是不是拉着伤口所以?更?严重了,不然你怎么突然就丢下我跑了?”
“西蒙。”
“你突然就说不练了,你跑那么着急我还以?为出了什么事,你不用瞒着我,我知道你想上场你想赢。”
赫顿再次朝着郗棠摇摇头?,让她不要?担心,紧皱的眉头?可以?舒展开,他身上新?伤旧伤的确不少,但是没?到让她担心的程度。
“西蒙,你到哪里了?”
“我马上到了,要?上电梯了。”
赫顿松开郗棠,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去拿医药箱,他回头?看郗棠一眼?:“别落跑,伊达。”
嗯哼,看来他没?有忘记她说的,比赛前不要?见面的事。
她刚刚还在想,其实他根本?不用这?么麻烦的,他可以?去她房间找她,后来再一想,他可能怕她不会开门,她的心可硬了,坚固如寒冰呢。
但是在车里就不一样了。
这?个封闭的小小世界,只有他和自己,她避不开他的灼热视线,耳朵也因为他的喘气声变得?敏感,他身上的薄荷止汗剂的香味混着男性荷尔蒙,她无法不紧张不心慌。
车门再次打开,赫顿一手提着药箱,一手搭在车头?看着她。
“我很?高兴,你没?有走。”
郗棠看他一眼?,突然撇开脸,正?视空荡荡的前面:“是啊,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解锁,我对这?辆车完全不熟。”
赫顿低头?笑?了笑?,再看向?她:“伊达,我走的时候没?有上锁。”
所以?呢,她就是连开车门都没?试过,又、怎、样!
“西蒙说,你受了很?多伤是吗?”
看他帮自己清洁和擦药的动作轻柔熟练,郗棠忍不住关?心起来,说这?话?的时候,其实已经预想过赫顿会怎么回答。
就很?难过。
他肯定会否认,但是她会想象,这?么多年,橄榄球带给他的肯定不止有快乐,而是更?多,多到她难以?想象的痛苦。
她手臂的淤青其实不重,不然也不会每个人都靠近她才能发现,她那么白,稍微重一点其实都好明显,他身上的伤病比她重不知道千倍万倍。
她抿了抿唇,心里难过得?一片潮湿:“明明你才是该擦药,一身伤。”
赫顿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,认真地确认淤青的状况。
“先把你治好,你这?个比我身上的所有伤口更?让我疼。”
汽车行驶中,郗棠看向窗外,和两个小时前一模一样?的街景。
除了天空从蓝紫色变成纯黑外,摩天大楼,闪烁霓虹,川流不?息的车道,在孟昀泽车上不?想和他搭话时,她都看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