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贺沉没说话,潜台词好像在反问,难道不是吗?
闻砚深气笑了。
他觉得,总有一天他得被贺沉气死。
他生气从来就不是因为吃醋。
闲来无事的时候,吃醋是调情,是情调。
可当他得知贺沉跳了河,心里就只有铺天盖地的担心和愤怒。让他生气的,是贺沉不好好保护自己,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儿。
他伸手,长指钳制住贺沉的下巴,“贺沉,你答应过我什么?”
贺沉:“?”
“是忘了,还是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,觉得我好糊弄?”闻砚深指尖渐渐用力,疼得贺沉嘶了声。
贺沉脑子里猛地想起了什么,“我没有忘,我答应过你——不管我想做什么,都要多考虑考虑你,跟你提前打个商量。”
“考虑过我的感受,然后就毫不犹豫地往河里跳?”闻砚深唇角的弧度,像讥讽,又像冷笑,“那要是不考虑我,是不是有个火坑摆在你面前,你也敢跳?”
贺沉没说话。
“现在,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?”闻砚深问。
“我!没!错!”贺沉抬头看向他,一字一句:“我给你打了十一个电话,一直打不通,村里的人说被困在水下的好像是你,再不救就要淹死在水里了,你让我怎么办?我不该下去救你吗?”
“你也说了,是好像。”闻砚深皱了皱眉。
即使他真的有危险,他宁可自己死,也不愿意让贺沉来救。
“对,是好像。”除了闻砚深骗贺沉说自己快死了那次,很长一段时间以来,这是贺沉第一次情绪失控地对闻砚深发火,“难道我应该在岸上等着尸体被打捞上来,再过去看看是不是你吗?”
“……”
“闻砚深,即使被困在水里的人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是你,我都得亲自下去看看!救你的命不是做物理实验,不能因为概率低我就忽略不计!”
贺沉和闻砚深陷入了一种僵局。
闻砚深错了吗?其实没有,他只是在意贺沉胜过在意自己。
贺沉做错了吗?其实也没有,他只是更在意闻砚深,在意到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。
两个人谁都没错。
但两个骨子里同样高傲的人,谁也不愿意低头。
贺沉转身进了洗手间。
这时,热水已经烧好了。
贺沉洗了个热水澡,很细心地蹲在地上把洗手间收拾了一遍。因为,除了四年前,这还是贺沉第一次和闻砚深住一个房间,共用一个卫生间。
贺沉收拾好卫生间的地面,拿起架子上的衣服,刚要穿,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了。
贺沉吓得立刻回头看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