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宴勾了勾嘴角,轻笑了一声。
他的小夫人,确实招人疼,生起气来,无非是在大人面前,加一个陆字。
男人用拇指去擦她的眼底,道:“我曾以为,自己会有一位门当户对的正妻,会有两个貌美合心意的妾室,会多生几个孩子。”
沈甄呼吸一窒。
只听陆宴又道:“我不热衷于那些鬼祟之事,也不信纸能包住火,更不存侥幸之心,所以,我若娶妻,定不会养外室来折辱我的妻子。”
外室、折辱、妻子。
男子看待问题的角度与女子的角度终究是不同的,沈甄品了品他话中的意思,颤声反问道:“陆大人若是先有了外室,再娶妻呢?”
陆宴道:“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。”
他说的模糊,沈甄却听的明白。
如果他今日娶的是旁人,那么自己,想必早早就被他送走了,又或者被他送给谁?一时间,她也不知是该庆幸,还是该难过。
沈甄掀开帘子去唤清溪,推了一把陆宴,“多谢陆大人今日以诚相告,不是有要事吗?您还是快回去吧。”
陆宴将帘子放下,示意清溪不许近来,又道:“还没说完呢。”
既是知道了她心里的刺长在哪,今日便定要拔出来。
沈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,“可我不想听了。”
陆宴将她的两隻小手从耳朵上挪开,牢牢攥住,又一字一句道:“你得听。”
小姑娘被他逼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。
陆宴忍着疼,轻笑了一声,“你自己都想不到,你是怎么治我的。”就你这一滴又一滴的金豆子,我哪敢,再让你伤心。
男人呼吸在她的耳朵上摩擦。
沈甄又挣扎了一下,哽咽道:“你起来,别攥着我,我要回家。”
她最后悔的,便是今日来给他送生辰礼。
可小姑娘的力气,实在是不够看的,陆大人用一隻手,便能製住她。
陆宴将沈甄抵在马车的角落里,深深呼吸,须臾,又低叹一声,才在她耳畔道:“我隻说一次,你听清楚。”
沈甄放弃挣扎,纤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湿,眼前跟着模糊不清。
“若是没有你,我大抵会像方才说的那样过日子。”
“可人生没有如果。”
沈甄心里又是不争气的一颤,她在想,这算什么?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