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长平侯,苏珩,明日便要进京了。”
若是苏珩还肯念着往日情分,站到太子那边,那长安的局势,就又要变了。
届时太子的势力且不说能与六皇子势均力敌,但也足够让六皇子恨的牙根痒痒了。
有时候,感情一旦褪去,理智便会回拢。
沈姌看着手边的食盒,突然想,既然李棣想要同她做戏,那她为何不配合他呢?
——
文氏,也是就是李棣的母亲,此刻正对着李棣拍案而起。
“你明知道如儿的腿脚不好,还逼着她上路?李棣!你忘了你答应过娘什么吗?”
李棣颔首,拇指抵这太阳穴,拚命地揉:“阿娘,眼下这状况,我也是没办法将她留在京中,若是叫别人知晓,你儿子的官还做不做了?”
文氏瞪着他的眼睛道:“你当真不是为了那个罪眷?”
“沈姌不是罪眷,那是您的儿媳。”李棣答。
文氏气地将杯盏摔在地上,“儿媳?你见到她是怎么气我这个老婆子的没有?若不是我这老婆子命硬,你已经守孝了!”
“阿娘,等事情平息,我自会将如儿接回来,何家那一家子老小,我也都会管,不会叫菩萨说咱们忘恩负义。”
李棣知道自己的母亲在乎什么,何婉如救过她的命,她在菩萨面前发过誓,说今后会待何婉如如亲生闺女一般好。
文氏抬手抹了抹眼泪,“记着你说的,出去吧。”
“那儿子先走了,阿娘好好歇息。”
可惜,李棣这浪子回头的戏码刚过了一个晚上,就被人拆了戏台子。
天刚微微亮,清丽便闯入内室,叫醒了沈姌,“姑娘,不好了,出大事了。”
沈姌睁开眼睛。
出事了,出大事了。
这几个字,从去年听到现在,眼下已有了一种冷水泼到底,冻僵了的感觉。
“说吧。”沈姌道。
“那何家娘子,找上门来了。”清丽道。
沈姌挑眉,“何婉如?”
“是。”清丽重重点头,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。
“清丽,有话直说便是。”何婉手里若是没点筹码,又怎会半路跑回来?
“她有了身孕……”说这话时,清丽的声音都是颤抖的,自家主子一直想给姑爷生个孩子,可是四年过去,偏偏就是没有任何动静。
沈姌硬着头皮看过大夫,也舍下过脸求过送子观音,可最后隻得了李棣一句话,缘分未到。
谁能想到,今日的她会如此庆幸,他们缘分未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