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姌道:“夫君准备找谁送去?”
李棣认真道:“我认得一些江湖人士,他们向来隻拿钱办事,还算可靠。”
沈姌点了点头。并未多想,便把那封信交给了他……
祸不单行,福无双至。
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
九月十五日,金氏钱引铺突然拿出了一张带有沈家的印章的字据,上看写着欠款,八千贯。
沈姌倒吸一口寒气。
八千贯。这个钱,要怎么还?
当日夜里,她独守空房。直到天亮,李棣才晃晃悠悠地回来了。
沈姌上前一步,扶着他,颤声道:“夫君昨日是去哪了?”
李棣借着酒意道:“沈姌,不该你管的,你就别管了。”
他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过话。
沈姌脸色微变,脑海中闪过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想法。
可他近来夜不归宿已经不是头回……
沈姌直起背脊,看着他,一字一句道:“你去哪了?”
“沈姌,我恨极了你这幅高高在上的样子。”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颔,“你同我欢好时,就是这幅样子,我当时就在想,沈大姑娘这是施舍我呢?”
到底做了四年恩爱夫妻,沈姌再愤怒,仍是把他这些话当成了醉话。
沈姌挥开了桎梏着自己的双手,然后道:“你不是从不喝酒吗?李棣,你耍什么酒疯?”
“呵”李棣踉跄一下,道:“都说酒后吐真言,你觉得我敢喝吗?”
沈姌面色如冰,察觉出了不对劲,道:“你这是有话同我说?”
李棣一笑,“沈家都倒了,你还在这跟我装个什么劲呢?我李棣,从来都不是非你不可。”
沈姌不屑于同一个醉鬼说话。
她面色如常,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。
她是后来才知道,李棣那日夜里说的每一个字,都不是醉话。
他确实并非她不可,他在荆州,曾与他的表妹成过亲。
不是定亲,去娶妻。
他的发妻叫何婉如,十四岁为了救他母亲,还摔跛了腿。
他为了仕途,将何婉如留在了荆州,并耍手段抹去了这一段经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