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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云阳侯这个人,周述安大抵是欣赏的。

云阳侯入仕二十年,勤勉廉洁,少有失职。

修水渠、见堤坝,为大晋做的贡献可谓是数不胜数。

可他独独不该参与党争,尤其是不该站了太子那一队。

圣人不喜先皇后的消息,早就不胫而走,朝堂之上无人不知。至于太子,圣人自然也从未放在心上,不然东宫也不会只有那三三两两的太医,日日应付了事。

这位矜贵的世子爷,为何会帮沈家呢?

周述安沉默良久。

在长安,谁都有可能参与党争,去博一次前程,唯独镇国公府不会。

毕竟,不论谁到道高一筹,得了那高位,镇国公府依旧会是众人争先恐后拉拢的对象。

周述安一边听着外面的雨声,一边转着手上的狼毫。

他倏然道:“沈家三姑娘,是不是在陆大人手上?”云阳侯府倒下后,沈家三姑娘、小公子凭空消失,长安城里想找他们俩的人不计其数,然而偏偏就是找不到。

今日看来,他倒是明白了。

镇国公府名下的私宅,那是任谁也不敢碰的。

陆宴面不改色,“周大人,陆某是来讨人情的,不是大理寺的犯人。”

周述安含笑点头,“明日何时?”

陆宴:“辰时。”

敲定了时辰,陆宴起身,“那明日有劳周大人带路。”

阖上门,只听周述安幽幽道:“云阳侯为人有些迂腐,倒是生了两个好女儿。”

陆宴启程之前,忽然听闻沈甄生了一场大病。棠月实在看不下去,便给杨宗递了消息。

他本不想再去,但也不知为何,还是耐着性子,又去了一趟澄苑。

澜月阁。

他行至床榻边上,低头睥睨着她这张惨白惨白的小脸,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。

沈甄醒来的时候,刚好和他四目相对。

陆宴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,“又长能耐了。”

沈甄红着眼,知道他是在讽刺她的病是蓄意而为,她咬着唇角道:“我并非有意。”

陆宴默然,隔了半晌才道:“你父亲的病,不必担心了,我送了大夫进大理寺。”

沈甄一愣,忙坐起身子,“多谢大人。”

陆宴抬手,蜷着食指,抵主她的下颔,随意蹭了蹭,嗤笑一声,“四个字,感谢我?”

沈甄去牵他的手,道:“今日不妥,怕是会过病气给您,改日行吗?

闻言,陆宴自嘲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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