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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甄低头,不再看他。

陆宴也不哄她,就是放在她腰间的手,继续有一下,没一下的摩挲着。

见她一直不应声,他便用银钩挑起了缦帘,拍了拍她的肩膀,叫她去瞧外头如画一般的美景。

她的目光顺着他的食指看——凉风拂过,万家灯火,也不知突然想了甚,神色一暗。

少顷,她侧头看着他道:“大人,我有一事想问您。”

陆宴眉宇微挑,“说。”

“大人为何这么不喜我哭?”其实沈甄早就想问他了,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。

陆宴面不改色道:“天生不喜。”说完,又下意识地摸了下鼻尖。

他能怎么说?

难不成还能告诉她,她一落泪,自己整个心口都会疼的发颤吗?

谁料沈甄蓦地攥住了他的手,柔声道:“您答应我个事,我以后就不哭。”

陆宴捏了捏她的下巴,“现在都知道跟我讲条件了?”

沈甄一笑,“成不?”

陆宴抬手喝了一杯酒,“说说。”

沈甄伸手去抱他的腰,小嘴抵在他的耳畔道:“您先答应我?”

陆宴目光一凛,“得寸进尺?”条件都不讲,就要他的承诺,这不是得寸进尺是什么?

见他发火,沈甄有样学样,也把手放在他的腰上,来回摩挲了两下。

陆宴被她这反应弄的整个人顿住。

他低头看着她小手,真真是一点都气不起。

他和沈甄的性子,生来就不同,他要她、宠她,皆凭心情。

他没给过她说不的机会,亦没有尊重过她之所想。

她的委屈,他都清楚,但不以为意。

在他眼里,他们之间,只会是东风压倒西风。

却不曾想,他也会尝到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滋味。

他看着她狡黠的目光,心臟骤跌。

沈甄,你上辈子也是这么骗我的?

陆宴一连喝了两杯酒,哑声道了一句好。随后又看着她眼睛道:“现在能说了?”

沈甄眼里一亮,倾身去寻他的耳朵,低声道:“回了长安,我想去一趟大兴善寺。”她带着酒气的呼吸洒在他的耳畔,磨的他眼热心烫。

陆宴握着杯盏的手一顿,“去那儿作甚?”

沈甄低头,“三月初七,是我阿娘的忌日。”长安不比扬州,等回去了,她想出澄苑便难了。

陆宴一怔,摸了摸她的发丝,道:“知道了,我会带你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