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甄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隐隐颤动,皱眉,未醒,一个翻身,隻留给他一个背影。
他的手骤然落了空。
密林间的风透过楹窗徐徐吹来,陆宴收回手,食指放于唇上。
闭目沉思,一夜未眠。
——
翌日一早,沈甄缓缓醒来……
熹微的晨光刚刚入眼,她便听到一道沉沉的嗓音;“知道你睡了多久吗?”
语气不善,沈甄“腾”地一下坐了起来。
她看着外面天都亮了,连忙下地,一脸愧疚道:“大人怎么不叫醒我。”
陆宴冷嗤一声,“我叫你,你得见吗?”
沈甄脸一红,心道她真的睡的这样死吗?
可她定了定神,竟根本想不起来昨夜发生了甚,也不知道自己怎会宿在这里。
“大人,咱们怎么会在这?”沈甄抬眼看他。
陆宴不但不答,还抬手拍了沈甄的后脑杓。
十分不耐地道了一句,走了。
沈甄默默跟上。
心软
也许是这一路上气压太低,所以一进鹭园,沈甄立马钻回了自己的春熙堂。
甫一进门,棠月便道:“姑娘这脖子……”
经她一提醒,沈甄才忽然想起,昨夜在密林里,那人可是啃了自己许久。她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,低声道:“给我拿个铜镜来。”
棠月回身递给她。
沈甄举起铜镜,半眯着眼睛一看,小脸“腾”地一下就炸开了。
昨日那些偏粉的印记,眼下皆成了暗红色,看着好不渗人。怪不得方才杨宗在看她了一眼之后,立马就低下了头……
思及此,沈甄连忙从妆奁里拿出些脂粉来。
涂涂抹抹,仍是遮盖不上。
棠月看着她眼底浓浓的倦色,道:“姑娘累了吧,奴婢伺候您沐浴?”
昨日骑马颠簸了许久,她的双腿已是疲惫的动弹不得,但想着今日是除夕,身上怎么也不能留下旧尘,便从善如流地点了头。
沈甄走入净室,褪下裙裳,褪下中衣,赤足踏入水中。
她缓缓坐下,温热的水最终漫到了她的脖颈处。一室氤氲。
舒服的不禁让她闭了眼睛。
棠月扶着她的身子向上一提,使双肩露出水面,一边揉捏,一边道:“过了年,姑娘就十七了吧。”
沈甄身子一顿,点了下头。
十七了吗?
遥记得去年这时,云阳侯府还是那个门庭若市、来往宾客络绎不绝的云阳侯府。
年初二,长姐回门,还曾握着她的手打趣她,“甄甄,方才来送贺礼的那些才俊,你觉得是宋家的五郎好,还是祁家的三郎好?”
“你羞个什么,都十六了,早晚要议亲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