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衝用食指点了点唇,然后扭头对陆宴道:“今年的扬州瘦马,最可人的,都在这儿了。”
陆宴未语。
扬州靠买卖年轻女子为生的牙婆甚多,如蝇附膻,聊扑不去。
这时,一位穿着紫红色马褂的牙婆,拉着头位姑娘的手,喊道:“姑娘拜客!”
瘦马连忙低头行礼。
牙婆又喊:“姑娘几岁?”
瘦马缓声道:“年十五。”
“姑娘再走走。”
瘦马又应声走了两步。
牙婆又道:“姑娘再转一圈?”
那瘦马挪着小脚,走到陆宴面前,这时牙婆又道:“给郎君看看手。”
一般这时,男人若是相中的眼前这个,肯牵了瘦马的手,那这桩买卖就算是成交了。
可陆宴怎么可能伸手呢?
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跟着跳,很显然,这五个,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,她们都是赵衝调教好了的人。
赵衝见陆宴迟迟没有动静,衝着牙婆便道:“下一个!”
语气不善,吓得牙婆嘴角一收,连忙去牵第二位姑娘的手。
可这第二个、第三个,依次走了一圈后,陆宴仍是没有动静。
等到第四个还没有动静的时候,赵衝抄起桌上的茶盏,“啪”地一声,就摔在了地上。
屋内的众人皆知,赵大人发了如此大脾气,不是衝牙婆,而是衝一旁的卫公子。
毕竟往人房里塞人的事,已然不是赵衝第一次干了,这茶盏,也不是赵衝第一次摔了。
话说知县大人家的赵姨娘,就是赵衝塞进去的。
冯知县原是个惧内的,突然被塞了个妾室,家里的大奶奶闹了好一阵子脾气,冯知县还后悔过一阵。
可后来呢,也不知那赵姨娘用了什么媚术,不到三个月的功夫,就怀上了知县大人的孩子。
孩子已经生下来了,是个男孩,知县大人疼的紧。
被赵衝这么一逼,陆宴面无表情,实则怒火中烧。
毕竟他可不是什么卫家卫晛,这赵衝在他眼里不过是个狗官罢了,想往他房里塞人,靖安长公主都没成功过。
陆宴转了转手里的扳指。
为国捐躯这个事,他实在是做不来。
可他知道,只要想上这贼船,面前的五位姑娘就是通行证,接了,万事大吉,拒了,扬州他也没法再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