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成,知道长记性。陆宴想。
沈甄回完了话,这人依旧横在她面前,她猜,这应该是让她继续的意思。
她脑子里急速回想着清溪平时都是怎么伺候她的。
说来也奇怪了,被人伺候了多年,这些动作本该是最熟悉的,但此刻想来,竟都是断断续续的,处处接不上。
若不是外面的天依旧黑漆漆的,沈甄甚至觉得此刻她已该十七了。
与他一处,真真度日如年。
沈甄伺候完他更衣,回头燃了灯,将他衣裳迭好,放到了一个黄花梨荷叶式六足香几上。
然后杵在一旁不吭声。
陆宴坐到床上,就着摇曳的烛光看着她的脸,白生生的,雾蒙蒙的,眼角亦着青涩,亦含妩媚,一时竟也入了迷。
待回过神来的时候,不禁想,她就是让梦中的那个自己,至死都忘不了的人吗?
与此同时。
沈甄一步一步挪到他身边,悄声道:“大人是要留宿吗?”
陆宴与她四目相对,“嗯”了一声。
既做了他的外室,她自然知道与他共处一室,与他肌肤之亲,不过是早晚的事。可想归想,做起来,也是真的犯怂。
她主动上前给他铺了被,然后“呼"地一下吹灭了灯。
屋内再度陷入黑暗。
紧接着,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哒哒挪到门口,“那大人早些休息。”
门还没打开,那个坐在床上的男人,盯着那末俏丽的身影,阴沉沉开了口,“要去哪?”
他怎么着她了就想跑?
陆宴轻嗤一声。
今夜。
我要你,你得受着。
不要你,亦不许跑。
用膳
银色的月光被乌云遮住,院子里的光秃秃的梧桐树在飒飒作响,房檐之上的铃铛响了两声,沈甄的手定住在了门环上。
她十分懊悔地、烦躁地闭了下眼睛,随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头,柔声道:“大人可还有其他事?”
“回来。”他轻声道。
沈甄欲哭无泪,顿觉脚下有千斤重,却还是得硬着头皮走回去。
陆宴见她走回来,拍了一下被褥,道:“把灯燃了,坐下。”
沈甄点了灯,随后屈膝坐下。
陆宴倾身看着她,他的目光,比冬日里的风还薄凉,好像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小心思,“去备水,我要沐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