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的他已经没了任何威胁,更没理由再骗自己,金妍就信了他七八分,“你准备一下吧,过些天就把你送走。”
“好。”
人走茶凉,沈遇这才默默抿了口茶水,慢慢站起身来收拾东西离开。
所有人都跑不了,既然对林栀不能说真相,那自己这样就不算过分吧。
他为所有人埋了个炸弹,等着爆炸硝烟弥漫,那时他已经彻底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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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韶进来,将夜的污浊洗刷的一干二净。
阵阵酸痛从四肢和腰际泛上来,沈遇捂着后腰起身,觉得自己真的是在作死,是在用燃烧生命的方法换取众人遭殃、大仇得报。
脚下有些发软,头也阵阵眩晕,腰后不知道是之前做骨穿的肿痛还没缓过来,还是昨晚动作狠了扭到了腰。
反正难受得很,憋闷肿胀的疼。
“我果然老了啊。”沈遇看了看自己手背上青色的血管,又低头看了着胳膊上一片又一片的淤青,不由得发出一阵阵感慨。
想自己真是年老体衰,现在这身具体残破的不成样子,根本看不出当年正值青春年少时的风采。
从前好歹能被人打趣身材好,能和人不顾一切扭打玩闹在一起,现在却只剩一身残肢,想做什么都得考虑一下在不在承受范围之内。
房间里安安静静,空无一人,温平生难得这么早就消失不见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沈遇在床边坐了一会,觉得差不多以后就套上了睡裤,衣服也不穿站到了洗手间里的镜子前。
消瘦苍白的身躯,几乎根根隐现的肋骨,腹部扭曲像是一团乱结的伤疤,以及又是淤青又是吻`痕的遗迹,无一不显得病态,无一不让觉得恶心倒胃口。
至少沈遇是这么觉得的。
他侧了侧身,微微低头漏出自己的脖颈,果不其然就看到大片淤青,青黑淤紫的格外扎眼,伸手按一按諵凨还一阵刺痛。
“阿遇……”钥匙开门的声音突然响起,高大的男人推开门正好和沈遇对上眼,先是满眼惊讶,紧接着就朝沈遇走了过来。
显然是瞧见沈遇身上的伤痕和淤青了,男人满眼亏欠,提着一大袋东西蹒跚着脚步迈入门槛。
“嗯。”嗓子有些喑哑,沈遇便没有开口,只是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人走过来。
“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,我心说让你多休息一会儿。”温平生满眼心疼,看着沈遇的目光净是怜惜:“我买了早餐和药膏,涂完以后再吃早饭吧。”
言语温柔至极,令沈遇一身恶寒,浑身上下都不舒服。
倘若平时就罢了,先前或许他还会动容,还会觉得这男人够细致体贴,但是现在非同往常,沈遇只是觉得不舒服,除此之外就再无感觉。
温平生的眼睛盯着沈遇脖颈间的淤青,沈遇盯着他提进来的袋子。
这才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包子油条和汤饭外,还有一大堆药品,各式各样的,花花绿绿应有尽有。
“疼吗?”
温平生伸出手碰了碰沈遇的脖颈,但是他没敢直接触摸淤青,而是在完好无损没有受伤的地方摸了摸。
“还行,”沈遇捂住伤痕,垂下眼眸摇了摇头:“你动作挺狠的。”
恶人先告状。
明明是见华盛千金时被掐的脖颈和身上一片伤痕,沈遇偏偏在昨晚什么也瞧不见的黑暗里引`诱温平生,然后再在天光大亮正主看得见的情况下指责是他动作狠搞出来的。
一方面让温平生心疼的不行,另一方面又遮盖了痕迹,避免了被发现他和华盛千金见过面。
沈遇这话听来不像是抱怨,反而像是不经意间的调侃,温平生听到却是瞳孔猛地一缩,霎时心急如焚,生怕再耽误时间那些於伤会让沈遇忍得难受。
“对不起,我也不知道会这样,我记得我并没有太用力。”温平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。
他记得昨晚并没有这么用力,即使沈遇故意刺激他惹他生气,甚至故意撺掇他用点劲儿、可以狠一些他都有所保留,顶多捏了捏身下人的脖子,谁料就造成这么大一片淤青。
也许是病了太久太过虚弱,细皮嫩`肉经不起稍微一点伤害了吧。
温平生瞧见好端端的皮肤又变得伤痕累累,心痛不已伸出了手,想把沈遇拉出洗手间:“我买了药,过来吧,我帮你涂涂。”
又是瓶又是罐的,各式各样的药膏,没涂两下沈遇就已经厌烦,草草擦了几下就要起身。
“没事,又不是什么大事,死不了。”
沈遇不以为意,甚至懒得好好清理一下,结果当天就开始腹泻发烧,一张小脸烧得嫣红,瞳孔失神,睁开眼就是一脸茫然。
倒是完全高估自己了。
他那副半死不活惨兮兮的模样可怜至极,温平生忙里忙外,一会喂水一会喂药,一会又是量体温,来来回回走动的声音搅得沈遇心烦意乱,最后还是咕咕囔囔骂了他出去。
房门阖上,被嫌弃的正主坐在门口静了静神,随后才找了做事够体贴的佣人过来照顾,交代了各种事项以后才算放下心来。
阿遇究竟想要做什么?
温平生知道现在的状况不正常,知道有哪里不对劲,也知道沈遇估计是有什么想法。
但是他没有主动说,不愿意告诉自己,那自己就假装不知道好了。
沈遇不想他知道,那他就没有必要非得去寻找。明知道或许沈遇对自己存有不友善的心思,温平生却还是说服自己什么也不要管。
就变得麻木吧,放纵他,什么都别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