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暮寒。
从小阿娘就让他将燕暮寒当成兄长,他不愿意,一个奴隶怎么配当他的兄长,所以他一次次的捉弄燕暮寒,一开始是觉得有趣,后来是看到阿娘対燕暮寒颇为看重,他心里不平衡。
如果燕暮寒死了就好了。
他用拙劣的陷害算计,却因为有痴傻的心智作为护身符,从来没有被怀疑过,但无论他怎么努力,燕暮寒都没有死。
命比那副贱骨头都硬。
这种算计持续了很久,他策划一场万无一失的刺杀,用自己作为诱饵,抱着不杀死燕暮寒不罢休的念头,想置人于死地。
但当燕暮寒为他挡了一刀后,他突然不想让燕暮寒死了。
有个能保护自己的兄长,似乎也不错。
他的出神被行刑的人发现,一瓢盐水泼在身上,刺激得伤口血流不止,佑安“嘶”了声,收回思绪,抬起一双阴狠的眼,盯着不远处靠在软榻里被揉肩捶腿的男人。
“保持这种眼神,千万别求饶,别扰了我的兴致。”厚厚的软垫很好地缓解了下身的疼痛,金折穆偏头吃下喂到嘴边的葡萄,哂笑,“算计我的时候,有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?”
佑安咬紧了牙,喉头一阵腥甜:“你究竟是谁?”
是什么样的身份,才能光明正大的対他用刑。
“想知道我的身份?”金折穆坐直了些,似笑非笑,“别急,你很快就知道了,只不过届时你不再是北域长公主家的小公子了,只能是趴在我脚下苟延残喘的狗。”
佑安心里发寒,迟迟没有人来救他,似乎从侧面印证了金折穆的话是真的。
“怕了吗?”
“如果我是狗的话,那你又是什么东西?”佑安不想低头,他深知眼前人是什么恶劣的性子,此时低头会让金折穆失去兴趣,唯有兴趣才能让自己在这个男人手里活下去,“被狗艹过了,你是……母狗吗?”
四周一静,就连行刑的暗卫都愣住了,从没有人敢这样激怒金折穆。
修长的手掐住脖颈,金折穆从喉咙里挤出一丝笑:“激怒我,你想过后果吗?”
“有本事,你就杀了我。”
他在挑衅。
“杀了你,也太便宜你了。”金折穆凑近些许,在他的梨涡上落下一个轻吻,语气温柔,如同対待情人一般狎昵,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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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要说:
所有人的行为都是有原因的,长公主会那样对小燕子也有原因,后期会讲,并没有人设bug哈。
谋划
翻案代表着推翻官府的审理,像睢阳一役这种轰动南秦的大案子,是圣上派人三堂会审,可以说结案的决定是圣上作出的。
翻案意味着承认之前的审理出了纰漏,将此案重新搬到台面上。
这是在打德隆帝的脸。
睢阳一役已经过去了十多年,要翻一桩陈年旧案,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可以说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境地,圣上绝不会作出这样的决策。
这个万不得已的契机是什么?
祝珩迫不及待想知道祝子熹做了何事,但信上并未多提,只说了一句已经翻案。
除此以外,满篇都是关切之语,祝子熹十分担心他的身体状况,多番询问他的近况,以及子母蛊毒有没有复发。
此时已近年关,在信的末尾,祝子熹问他要不要去睢阳城过年。
睢阳城是祝氏一族的老家,如今已经成了北域的疆土,南秦朝堂的手伸不过去,祝珩不太担心祝子熹的安全问题。
不过去睢阳城过年,他有些心动。
只是要迁就燕暮寒的想法。
过完年就成亲,与燕暮寒的期望不谋而合,狼崽子应该不会拒绝。
夜色深浓,祝珩将信收好,剪掉了烛花,打算等燕暮寒回来。
等着等着就睡着了,直到天光放晓,塔木和裴聆来收拾炭盆,才惊醒了靠在软榻上的祝珩。
“主子,是我们吵醒你了吗?”
在软榻上躺了一夜浑身酸痛,祝珩睡眼惺忪,活动了一下肩膀:“没有,将军回来了吗?”
“还没有。”塔木摇摇头,面上不掩担忧,“将军该不会出事了吧?”
燕暮寒昨夜去了王廷,一夜未归。
祝珩沉吟片刻,道:“应该不会。”
话音刚落,嘈杂的脚步声就从院外传来,塔木朝外看了一眼,惊喜道:“将军回来了!”
“诶,怎么还带着那么多人?”
“那些人好像是王廷的护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