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索未果的祝珩下意识就开始模仿少年时的自己,像是从未见过世间的险恶:“我害怕,特别害怕,你要好好保护我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
四周都是将士们,燕暮寒努力克制住被勾引的冲动,挤出这个字。
怎么这么冷淡?
祝珩皱眉,不应该啊。
浓郁的血腥气从后面传来,燕暮寒快速拉着祝珩离开,期间遇到来找他商量如何向王廷汇报的天尧,燕暮寒直接摆摆手:“押后再议。”
天尧纳闷:“将军和军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?”
跟在他身后的启闲光挠挠头,浑不在意道:“应该是有事要忙吧,看他俩表情那么严肃。”
在院子里听到了所有对话的塔木露出复杂难言的神秘微笑,确实是有事要忙,但不是严肃的事情。
塔木搓了搓胳膊,脸有些红。
好像一夜不见,将军和主子又黏糊了一点,真是那什么来着……啊对,郎情妾意甜甜蜜蜜!
又交了几天的银两,继续住客栈。
祝珩对窄小的床很满意,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被褥陈旧,但在燕暮寒找伙计换了新被褥之后,这一点不足也没有了。
新换的棉花被褥很厚实,软乎乎的铺在床上,坐下去还会凹陷。
祝珩被推到床上,燕暮寒按住他的肩膀,俯下身,目光灼灼:“长安,你是不是想要了?”
来穆离部的时候做过一次,但在浴桶里施展不开,想来并不尽兴。
燕暮寒贴着他的额头,呼吸时带出来的热气喷在两人之间:“你想要,可以直说,我不会拒绝的。”
虽然他很喜欢也很享受祝珩笨拙的勾引,但他更在意祝珩的感受,做那种事,对祝珩这种光风霁月一般的君子来说,应该很勉强。
“嗯?”
都是行过周公之礼的人了,祝珩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。
不过,燕暮寒为什么会突然向他求欢?
还说是他想,难道小狼崽子有了羞耻心,想同他合欢,却又害羞不敢开口,才找了这种借口?
祝珩觉得自己猜对了,喉结滚动,溢出一声轻笑:“阿寒,我没那么喜欢委婉的羞涩,也不排斥直白的求欢,所以你想要了不用试探找借口,告诉我,我都能满足你。”
最后一句话说的格外用力,祝珩生怕燕暮寒又胡思乱想,觉得他身体亏虚。
一想到曾经被质疑过不行,祝珩就怄得慌,恨不得把燕暮寒摁在身下狠狠疼爱。
他意味深长道:“你想要多少次都行。”
不是,先等等,什么叫试探找借口,不是你想要了吗?
燕暮寒懵了,不过他最在意的还是祝珩对他的称呼:“你刚刚叫我什么?”
北域喜欢以“阿”字起头的称呼,有一种特殊又率性的亲昵感。
“阿寒。”祝珩笑音浓厚,装作思考的样子,歪了歪头,“或许你更喜欢我唤你,娘子?”
——轰。
燕暮寒大脑一片空白,张了张嘴,还没发出声音,一股热流先从鼻子里缓缓流出来。
他急忙捂住鼻子,面红耳赤地去找东西擦拭。
祝珩也被突发情况弄愣了,好一会儿才回过神,想笑又努力憋着:“好点了吗?”
所以为什么会有人因为一句“娘子”而流鼻血?
祝珩对比了一下,比起他喝补汤喝到流鼻血,燕暮寒这种流鼻血的原因似乎更丢脸。
说他纯情吧,他勾引人时游刃有余,在床榻上也放得开,第一次就能咬,吞下去。
说他不纯情吧,他却会因为一个称呼激动成这样。
越接触,越能感觉到燕暮寒的特殊,这是只有成为他的伴侣才能看到的一面。
“……你别笑我。”燕暮寒擦干净鼻血,转头就对上一双笑眼,整个人热得快要冒烟了。
太丢脸了。
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在祝珩心目中的形象了,肯定越来越靠不住。
“好,我不笑。”他嘴上说着不笑,还是勾起了唇角,“抬起头我看看,唔,阿寒。”
不敢叫娘子了,怕把人刺激得血流不止。
燕暮寒绷着脸,仰起头,微眯的眼睫颤抖不停,像一只克服恐惧,第一次亲近人类的小妖怪。
祝珩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,捏着他的下巴检查了一圈,确定不再流血才放下心来:“看来我以后说话得注意一点了,不能让你太激动,免得你再——”
“不许说了!”
恼怒的亲吻堵住了话语,祝珩扬了扬眉梢,揽住他的腰,接受了这个略有些莽撞的撒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