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、价值悖论(2/2)

&esp;&esp;“原始……却如此高效,”澈凝视着子宫的立体图像,喃喃道,“一个如此小巧的器官,竟然承担了孕育整个生命的全部重任。没有外部营养池,没有神经连接校准,没有风险隔离层……完全依靠生物自身的激素调控和血管生成。”

&esp;&esp;“而且,你看这个,”澈指着卵巢的扫描数据,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:“她的一生,只有这区区442颗卵子储备?没有体外卵原干细胞增殖,没有端粒酶维护?这意味着他的繁衍窗口如此短暂,机会如此有限……”

&esp;&esp;岩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:“但正是这种‘缺陷’,塑造了人类的一切。”

&esp;&esp;他想象着那个画面:在缺乏无菌环境和基因编辑技术的古代,一个女性要经历怎样的痛苦和血腥,才能将一个新的生命带到世间。那过程充满了风险、不确定性和纯粹的生物学力量,与“新城市”在绝对控制和安全环境下、于人造父巢中进行的胚胎培育,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对比。

&esp;&esp;在两个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时,经由系统反馈,对岩的反对意见做出了驳回处理。

&esp;&esp;ai医学助手给出了完全不同的意见表达:“每个生命有权获得最佳健康状态,任何个体可预见的痛苦与效率损失都应被消除,使其达到新城市的健康基准。这是一个成本趋近于零,却能彻底消除未来数十年疾病发生概率的最优选择。保留缺陷,在逻辑上等同于默许不必要的痛苦发生,这违背了我们存在的最高准则——最小化全系统熵增。个体痛苦不能成为群体研究的代价,效率与风险控制才是对个体最大的仁慈。效率与规避风险,是文明的基石。”

&esp;&esp;不知是感知到了什么?ai医学辅助者再次补充道:“关于生命的诞生,更像是一场野蛮而伟大的献祭,经过机制模拟,得出了及其糟糕的结果。出于个体平等与保护,ai系统反对残忍血腥的女性生育机制。”

&esp;&esp;ai医学助手的话显然给两个挖到宝藏的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