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片刻后,他声音淡淡却铿锵:「帐上登记是二岁良驹,实际却超过二十岁。牙口已坏,体力不堪。你们将劣马顶替,亏空账目,还敢口出狂言?」
&esp;&esp;众人一震。驯马官立刻跪地叩首:「不是奴婢,这是御马监调换的!」
&esp;&esp;楚轻臣目光转向管事,声线依旧平和,却压得人心惊:「若真无鬼,你可敢随侍身去法司,把这份簿册呈上?」
&esp;&esp;管事脸色煞白,额上冷汗直冒,腿脚发颤。
&esp;&esp;众目睽睽之下,他哑口无言。
&esp;&esp;楚轻臣将簿册递给随侍女官:「交予殿下,存档。」
&esp;&esp;一句话,将场面彻底镇住。
&esp;&esp;消息不日传开。
&esp;&esp;有人冷笑:「男人管府务,荒唐!」
&esp;&esp;也有人暗忌:「此人心思锐利,难怪得宠。」
&esp;&esp;几名言官顺势上折,要求女皇撤楚轻臣的首侍之名。
&esp;&esp;熙芳殿内,乐安听着霜花的禀报,随手放下奏折,笑道:「说得好像我不知情似的。楚轻臣处理得好,我还怕什么?」
&esp;&esp;霜花迟疑:「殿下,这样会惹来更多议论……」
&esp;&esp;「议他们的去吧。」乐安抬眼,神色带着几分俏皮,「他们平常说的还少吗?」
&esp;&esp;说这话时,她语气并不盛气凌人,却格外笃定。
&esp;&esp;楚轻臣静静立在一旁,心底微微一震。他俯身,低声道:「谢殿下信任。侍身,必不负。」
&esp;&esp;他说着,忽然伸手替她整理肩头的衣襟,动作极自然,却带着一抹亲近。手指停留时,他俯下身,在她发际落下一吻,低声轻唤:「殿下……」
&esp;&esp;乐安呼吸一滞,耳尖微热。她想反驳,却终究没开口。
&esp;&esp;温辞正好推门而入,见到这一幕,神情依旧温雅,眼神却深了几分。唇角含笑,谁也看不出心底翻涌了几许暗潮。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夜深,烛影摇曳。
&esp;&esp;乐安靠在榻边,还在回想白日之事。楚轻臣自后抱上来,将她揽进怀里,声音极轻:「殿下……之后或许会有更多人非议您。」
&esp;&esp;「那又怎么样?」乐安笑了笑,眼里带着狡黠,「这件事情你不是处理的挺好吗?」
&esp;&esp;楚轻臣一震,随即收紧手臂,将她拥得更紧。
&esp;&esp;「侍身此生,唯殿下是从。」
&esp;&esp;烛光映照下,两人紧紧相拥。只是没人知晓,那竹匣与残卷,仍静静藏在楚轻臣袖底,宛若暗潮潜伏,终有一日会将平静的夜燃成烈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