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而在宫外,另一番暗潮正涌。
&esp;&esp;月影楼前多了几个陌生面孔。他们白日里装作寻欢,暗里却四处打听温辞的过往,妄想从「花楼出身」的身份里寻得破口。
&esp;&esp;「花魁侍寝,本就是笑谈。若能坐实,不仅殿下颜面无光,还能将公主府与首侍一并推下。」
&esp;&esp;然而,他们没想到,月影楼内外早已布下暗线。从掌灯时分起,他们的一举一动,皆落入无形的网。
&esp;&esp;当夜,听风阁的讯息网暗暗收拢。有人被引至酒馆,酒后失言,将暗查背后的指使说得七七八八。有人被暗中摄下与宗正司副使往来的帐册,银票号码清清楚楚。
&esp;&esp;第二日清晨,宗正司尚未开衙,掌印萧令微的案头便多了一封无名密函。里头是一份副使通贿的证据,上头落款简短一句:「若流言不止,便公之于众。」
&esp;&esp;同一时辰,司言院典簿梁玄姝也收到了相似的东西,甚至比宗正司的还狠。那是一封由坊间传言者亲笔所录的供词,说得明明白白,是谁出钱、谁放话、谁传声。
&esp;&esp;这些东西不惊动御前,却足以让两衙人人自危。
&esp;&esp;坊间流言原本愈演愈烈,第三日却忽然像被刀割断,茶肆里再无人敢提。说书人开口讲段子,谁若问起首侍,立刻面色一变,支吾敷衍。
&esp;&esp;「怎么突然都不说了?」有人疑惑。
&esp;&esp;「少问,命要紧。」另一人冷汗直冒,拉着同伴避开话题。
&esp;&esp;流言来得快,却止得更快。那股无形的寒意,比任何正言厉色都更能让人闭嘴。
&esp;&esp;熙芳殿小园里,夜风拂过竹影。乐安披了件薄衫,静静看着水池涟漪。温辞随后而来,身上藕灰长衫随风摆动,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润。
&esp;&esp;「殿下,今日心绪可安?」他轻声问,走近时顺手将她的薄衫拢了拢,指尖触过她的肩,像是无声的抚慰。
&esp;&esp;乐安抬头,与他四目相对。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:「外头忽然安静了,会不会是……你做的?」
&esp;&esp;温辞先是一怔,旋即弯唇笑了,低下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。声音温柔得近乎宠溺:「殿下不必疑,不必忧。无论谁起风浪,终究不会吹到殿下身上。」
&esp;&esp;乐安心口微暖,却仍觉得有些诡谲。只是她不愿追问,因为怀中的这份安定,比答案更重要。
&esp;&esp;温辞抱紧了她,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,低声呢喃:「让在下替殿下挡一切便是。」
&esp;&esp;乐安闭上眼,将脸埋进他肩头,感受那份不动声色的坚定。她虽不明究里,但隐隐觉得,有他在,风声总能在未及身前便被消弭。
&esp;&esp;月色静静洒下,竹影摇动,将这一幕笼在光影之中。
&esp;&esp;京城的流言风波,至此无声而息。可在更深的暗处,另一双眼睛已冷冷注视着熙芳殿,耐心等待下一次的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