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夏直直盯着梁彦的脸,“梁院长说他总是觉得门外有人,那人是你,对不对?”
梁彦脸上露出一丝略带残忍的笑意,“我买了一双安雅来我家时穿的高跟鞋,每天傍晚,趁梁大成饭后看电视的时间,在楼道里弄出响动。他动不了,只能强迫自己和心底那个被深埋的秘密对视,一遍遍回忆自己的残忍,回忆那条生生断送在自己手里的生命。他也不敢告诉家里人,心虚使得他不得不独守秘密,缄默不言,自我残戮。”
辛夏看着梁彦,心中涌上一阵悲凉,“你成功了,被如此折磨了这么多年,他彻底垮了。以前那个风度翩翩仁心仁术的梁院长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。”
牢笼
“他完全是咎由自取。”梁彦本来脸色铁青,抓起杯子喝茶,抿了一口,又抬头看向辛夏,眼中涣散凝成一点,“听你的意思,你早就猜到梁大成是凶手,也猜到我知情?”
辛夏眼中涌上一股悲凉,“猜测只是前提,我还有确实的证据,那天,我看到你捧着白菊出门”
梁彦一怔,轻抽了口气,身体朝后一仰,靠在沙发上。
辛夏忽然有些于心不忍,犹豫了一下,轻声道,“你自然不忍心她无人认领,做一缕孤魂,对吧?”
梁彦久久不言,过了半晌,抬头望向外面凄楚的几颗疏星,惨淡一笑,“她喜欢大自然,喜欢阳光,所以,我给她找了个好地方。”
说完他捂住脸,声音哽咽,“这是二十年来,我第一次对人提起她我对不起她,我真不是个东西。”
辛夏耐心地等待梁彦平复情绪,看到他终于停止了战栗,方才慢慢道,“梁教授,我知道你很爱安雅,可是你有没有想过,你们两个的爱是超越道德的,是会伤害到他人的。”
“我和邹莹没有感情基础,”梁彦擦掉眼角的残泪,抬起头,“不过我不会逃避自己的错,在这段感情里,邹莹和安雅都是受害者。”
辛夏抓住重点,“没有感情基础为什么要结婚?你和邹莹是高中同学,但大学已去了不同的地方,你们后来是怎么联系上的?”
梁彦目露烦躁,“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