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今晚上自己又有些过分,楚扬听话的没叫了。他把人搂得更紧了,捉住沈知安捏脸的手亲了亲:“安安,我一直还没问你一件事。”
沈知安努力睁开眼:“什么?”
“就是……”楚扬抚上他的眼尾,声音带着半分的嘶哑,“我好些年前去学校找过你,但他们说你休学了。”
沈知安隐约猜到是什么事了,一瞬间困意全无。
夜色隐隐,楚扬轻柔地抚着怀里人的背,心间狠狠地颤了颤:“所以,后来那些年,你有去过哪些地方吗……?”
这中间的七年是一道过不去的鸿沟,再怎么绕过去,再怎么向前看都无济于事……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生于两人中间坎坷的命格,早已在“生命”这一方可歌可泣的山水中央烙下一道永不磨灭的疤痕,亦如炼狱。
楚扬被这条裂缝绊过根子。于此,他不再问沈知安“这些年过得好吗”。正是因为彼此都清楚对方过的不好,将来才有更多更多的爱意和悔意,来弥补这缺口当中的7年。
沈知安听着楚扬急促的心跳,半响才沉着声开了口:“我是休了一年学。”
“其实我本来想过不读书了。但我去外面找工作,稍微待遇好一点的都没人要我……所以后来就又回来了,半工半读念完了三年,也算混了个文凭吧。”
当年他重返校园时宿舍里的好友们都已经大三了。大家各自奔赴不同的教室上课,平日里要么准备考研要么准备实习找工作……缺位了整整一年,他跟很多人,都已经脱轨了。
但好在那帮朋友惦记往日的情分,直到他家里出了意外之后都很愿意对他伸出援手。婉婉刚生病那会儿是简从南帮忙安排的住院,就连他之前在绘画机构的工作也是郑恒帮忙介绍的兼职……后来,老板见他专业能力扎实,平时工作又特别努力,干脆把他留了下来。
怀里人说话的气息吞吐在他耳边,楚扬指尖温热,心疼地碰了碰他的嘴唇:“乖乖……”
沈知安手指在他鼻梁上的驼峰滚了滚:“干嘛这副样子,我才没那么矫情——”
唇瓣又被封住,只不过楚扬这次吻得很轻,像是在安抚一只胡乱挠爪的花猫。半响,他渐渐分开,音色微微颤抖——
“以后我都补给你,再也不舍得让你难过了。”
跨年前一天,沈知安突然提出要跟李采梅一起去扫墓。
“怎么今年突然想去了?”母上大人自然是意外的,毕竟之前这人可是令她劝都劝不动,“你别是念着我,反正我又不会勉强你去——”
“妈,我没有。”他笑着打断了,过后又不太自然地开口——
“我就是觉得今年,也该去看看爸了。”
沈愈是赌鬼,是老赖,是杀人犯……但同样,他也是沈知安的亲生父亲。至少在他记忆里的大部分时光中,沈愈都称得上是一位很好的父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