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人僵硬地蹲着,刹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写字楼的灯一盏一盏地灭了,最后一波加班的人也不约而同地冲出办公楼。沈知安背过身吸了下鼻子,心里堆着的石头越来越重。
“他啥时候……学会接飞盘的?”
这蠢狗明明在临近中年的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听不懂……为什么偏偏等他走了,就学会了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?
“七年前的8月。我本来扔着好玩的,他突然就学会了。”
沈知安一下就意识到了,楚扬在下意识地避免说出“分手”这个词。
他抿着嘴,一种说不上来的愧疚感突然袭来:“哦……”
“挺好的。”
那天他特意去喝了很多很多的酒,自以为能够在被酒精冲昏头脑的情况下壮着胆子说出那句话……但等到楚扬突然出现在楼梯口抱住他的时候,他又会做梦似地想,等一等,再等一等说或许也没关系。
“沈知安。”
“嗯?”
他回头,恰巧对上楚扬那双狭长的柳叶眼。
“我家存着给高兴录的接飞盘视频。”
“你想看看吗?”
再等一等,也许再等一等也没有关系……被一时上头的情绪冲昏了头脑也罢,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,就这么跟着楚扬走了。
反正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看个视频,楚扬也不是那种会骗人的人。他们之间清清白白,并不会发生什么别的。
楚扬现在这个房子比之前的规格还要小很多,但因为地处黄金地段,租金甚至比之前在师范大学的那个房子都要贵。
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这么拘束,沈知安趁楚扬找拖鞋时随意地问道:“这你买的房子吗?”
“租的。”楚扬从最里面放着的那排鞋架上找出一双被压得很扁的棉拖鞋,甩了甩灰之后便直径放到了门口,“你穿这双吧。”
沈知安低头一看,正是他7年前去楚扬出租屋里穿过的那双拖鞋。
“哦……”
他看都不想再看一眼便胡乱地套上。不大的客厅里点着暖黄的灯光,楚扬一脸淡定地在小茶几上放了两杯橙汁,沈知安定睛一看——速溶的,不那么健康但包甜,跟7年前在出租屋橱柜里放着的牌子一模一样。
要不是这房子的户型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,他甚至都隐隐地产生了某种错觉……好像这就是7年前稀松平常的一晚,赵学长跟女朋友外出约会去了,他跟楚扬窝在沙发上,看着哭天撼地的文艺爱情片。
楚扬从电视机柜下面翻出一个黑色硬盘。他招呼着沈知安坐在沙发中央,自己则自顾自地把顶上的投影仪打开,又拿出缠绕在一起的数据线,把那个巴掌大的硬盘放在旁边接好。
沈知安嘴里全是速溶橙汁的工业糖精味。他有些不适应地小口喝着,还没反应过来沙发的另一端便陷了下去——楚扬坐在他旁边,肩膀挨着他的肩膀,痒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