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晚上的还要四处奔波工作,确实很辛苦。”倪棠不等他们把话说完,像平时站在讲台上教育学生一样,虽然脸上带着笑,语调里却充斥着不容反驳,“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,到底也得体谅下伤患家属的心情,人养母还在手术室没出来,具体结果是什么样还未可知,你们再怎么走流程也不是这么个走法。”
“行了差不多就这样吧,学校还有事我得先赶回去。”倪棠没再搭理那两个保险工作人员,转而对始终安静在一旁的冷眼看着的沈默说,“还有你,别待太晚早点回去,免得家里人担心。”
沈默嘴上说着:“嗯知道了。”
倪棠一看就知道沈默没把她话听进去,也懒得费口舌劝,想了想看向宁堔:“你如果需要请假微信说一声就行,也不用特意上学校找我批假条,医院这边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。”
“好的。”宁堔含混一点头。
最后倪棠也没说太多安慰宁堔的话,这种话说多了总给人一种不怎么吉利的意图,索性只简单交代了几句,没再耽误地赶往学校。
倪棠走后,两个保险公司的职员估计也是被她的一番话给说得哑口无言,象征性表示下次再来对接保险受益的事务,被律师江烟一路送着离开了。
这些人一走,手术室外显得比刚才要冷清不少。
宁堔站在医院的走廊上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彭莉莉带着叶秋梦公司那几个股东开始轮番过来和他说话,因为心思全在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叶秋梦,宁堔语无伦次应付了几句就不再吭声。
闹得股东们明显感到有些尴尬,最后还是沈默在旁边搭了几句腔,才将股东们的尴尬给揭了过去。
到后面宁堔整个人始终处于一种恍惚的感觉中,身边的有人靠近,又从眼前晃过,即便是谁在他耳边说话,也完全听不进去。
坐在急诊室等候厅的长凳上,宁堔背靠着墙,后脑勺轻轻抵在上面,眼梢由上到下斜睨着手术室方向。这个动作使得此时的宁堔看起来,即便戴着眼镜,也盖不住他神色上近乎冷漠的疲惫。
“等会,大晚上的你俩招呼都不打一个上医院干啥,谁生病了?”
走廊尽头的楼道前,沈默等手机里宋羽扬大惊小怪地咋呼完,才声音很低地叹了口气:“和你没关系,用不着操心。”
“哦。”宋羽扬没再继续揪着问,说,“其实我就想问问,下周陆之衍不是要出院了吗,咱们是不是得提前有点准备,祝贺他康复出院什么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