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堔突然特别能理解沈默那种颇具事逼精神的洁癖习惯了,从小生活这种两三个小时就有专职人员轮班打扫的室内环境,换做是他,估计也得被迫洁癖起来。
“你现在,能正常去学校吗?要还是觉得有点勉强,我陪你继续请假,直到你觉得可以为止。”沈默说着,揉了揉宁堔这段时间因过度失眠而略显憔悴的脸,“从现在起,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“就算是失眠,我也陪你一起。”
结果是沈默真发烧了,而且还烧得挺严重,脸色已经不能光用难看形容,跟刮了层大白在脸上,没有一丝血色。
宁堔第二天起床见到沈默这幅样子,没忍住问他要不要上医院看看。
沈默却躺床上半死不活地坚定摇头:“我没事,不用去医院。”
宁堔走到床边伸手往赖在被子里不愿意动弹的沈默手腕摸去,触到一片火烧似的滚烫,没多想就去拽对方的手:“烧成这样,不能硬扛着,换衣服我陪你去医院。”
沈默左手被宁堔扯着,右手搭在枕头上,睁眼看了会宁堔,冷不丁说:“你不是很讨厌医院吗?”
宁堔一愣,他之前确实和沈默说过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,但没想到沈默竟然一直记着,于是点了下头:“嗯,我是不怎么喜欢医院,但也不是说就不能去。”
“其实我还挺常去医院的,因为一些个人原因。”宁堔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什么个人原因?”沈默问。
宁堔和沈默对视了一会,移开视线说:“因为我心理方面有些问题,要经常去医院复查,配合做些心理疏导和吃一些医生开的药,来保证我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有个相对比较稳定的情绪。”
好不容易将这些不太好启齿的原因说完,宁堔才慢慢瞟向沈默,发现沈默那双漆黑的眼睛正十分平静地看着自己。
接着沈默说了一句有些出乎他意料的话。
“我知道。”沈默说,“我大概也能猜出来。”
“猜出来?”宁堔有些没懂对方的意思。
“嗯。”可能是高烧不退的原因,沈默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,带着些鼻音说,“之前在宿舍,我看到你偶尔会在熄灯等我们都睡了,再下床到柜子里拿什么东西,你拿的其实就是这些有稳定情绪作用的药吧?”
宁堔:“……”
原来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一些事情,都被沈默看在了眼里,他都不知道该说沈默洞察力过于惊人,还是该说对方太聪明了。
沈默深吸了口气,往床边移了移,对宁堔伸出一只手:“过来抱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