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嘘,我们过去说,她刚好睡了一会儿。”陆乾州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。
周成点头,没应声,与陆乾州一并往旁边走。
到了一处颇为安静之处,周成才开口问:“陆老师,岳老师这边,到底是个什么情况?”
陆乾州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:“前面几天,生命体征就已经平稳了,目前也没有生命危险,所有的都是处于康复期内。”
“但就是这四肢的活动,仍受到了限制,而且这样的限制,似乎并不是因为手术本身的创口而引起的。”
“小周,在这里我要给你说一声抱歉啊。”
“鉴于我未婚妻,当然也是我老婆如今这个情况,我就多方打听了好几天,最后是一位朋友,提起过小周你曾经也做过类似的手术。”
“而且术后,那位病人的康复情况,也颇为不错,如果我在查询卷宗的时候,没有错误的话,那个病人的病情,是比岳欣更加麻烦的。”
陆乾州这么说着,首先道了个歉。
陆乾州这么一指,周成马上就想到了这个人,这是安若的哥哥安稳,原名安武啊。
陆乾州能够打听得到他,也不奇怪,安若的大哥和四哥,目前就是在魔都发展。
周成眉头稍皱,岳欣之前的状况,受伤的情况十分严重,虽然不如之前假装“陆乾州”,但其实是被保护陆乾州的人打残废的那个人外。
周成很少见过这样严重的损伤。
之前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周成不想去追问,就说:“陆老师,安老师现在只是手脚不太灵活吗?神经肌电图等,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改变?”
岳欣是有颅内损伤的,若是因为颅内损伤导致了神经通路,或者是分管神经通路的大脑皮层出现了什么应激性的损伤的话?
那还十分麻烦,可能就要进行一些比较精细的修复,并且要用精准导入的神经修复药物,定点局部注射了。
“神经肌电图是没问题的,所以目前其实硬性条件储备,还算颇为不错的。”陆乾州这么说。
如果是神经问题的话,那么他要找的,就是神经外科的医生了,而不是把周成请过来,给岳欣来会诊了。
硬性条件储备,其实就是说,并没有机械性损伤,比如说神经、肌肉等断裂或者粘连的情况。
周成就看了看病房,看到其他医生正在查房,似乎并没有往岳欣病房聚集的趋势,就问:“陆老师,您能去问一下岳老师,方便让我查体一下吗?”
周成说了,很谨慎地解释:“陆老师,我不是不信任您的查体内容,主要是想亲自了解一下,老师您也知道,康复训练这种理论性的东西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差异。”
陆乾州是比较儒雅的一个人,认真听周成讲完了话,才予以回复:“那有什么不可以的,岳欣并不是特别古板的人,医者面前,无性别之分。”
“这一点,我是问过她的意见,才把你喊过来的。”
陆乾州吸了吸鼻子,这么说话的时候,脸色和表情都略有变化。
这让周成很意外。
他每一次看到陆乾州,就会发现,陆乾州是一个学识很广,不管是对世界、对人、对学术,都是很虔诚、精通的,几乎很少有什么东西,能够让他觉得棘手。
或许,女人,是陆乾州唯一没办法完全通透的吧。
这般后,周成就又与陆乾州一起走到了岳欣的病房门口,陆乾州即将进去的时候,周成才反应过来:“陆老师,不如再让岳老师休息一下吧。”
刚给陆乾州就才说,岳欣才睡了不久。
“主要还是配合你的时间,不是让你来配合我们。现在岳欣的情况还好,我去叫醒她,你稍等一下啊!”陆乾州就重新走进了病房里。
不过半分钟,陆乾州就走了出来,把周成请了进去,客客气气的,并没有端架子,或者是把周成看做晚辈,而是当作同辈来对待的。
周成走进,里面有略微的花香,赫然是阳台那里的盆栽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。
此刻的岳欣,脸色略泛白,困意朦胧,一副刚醒的样子,眼睛不知道是睡的还是怎么回事,略有些肿胀。
“周医生。”她声音很轻地这么讲了一句。
周成便上前,左右看了一下,然后果然是在床头柜那里,找到了检查手套,还有白大褂这样的工作服,包括口罩和帽子都是备着的。
“岳老师,您先休息一下,我穿一下工作服。”
其实,医生的工作服,也就是白大褂,一定程度上可以让病人更加认可你的身份,比起便服,会让她们更加心里安稳些,在看你的时候,带上职业属性,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。
周成很快就准备妥当了一切,然后当着陆乾州的面,一一细致地做着查体。
然后在查体完之后,眉头立刻就是一皱。
岳欣自己也是医务工作者的,只是不如陆乾州这么优秀,因此很快就捕捉到了周成的神态变化。
就看向周成:“周医生,我这是不是不太好?”
周成看向陆乾州,眼里意思是适合这么当面说吗——
陆乾州则说:“没事,周医生你有话直接讲,我和岳欣以前都是医生,包括以后可能也是,或者就是从业人员。”
“你不管说什么,我们都能理解的。岳欣她对医学里的疾病,也大多有一些了解。”
周成听到陆乾州这么讲,却是仍然闭口不言。
但陆乾州和岳欣,却是两个僵持的人,也就看着周成。
“陆老师,我们要不还是出去讲吧?”周成这么讲了一句。
陆乾州看向周成,然后再看向岳欣,解释:“我没有和周医生说过一定要瞒着你的这种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