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都不负责任的。”
听到罗云的话,中年妇女愣了愣,神色一阵纠结。
犹豫了一阵,而后还是把手机放了下来,咬着牙说:“你们简直是一群吃人肉不吐骨头的白衣杀手,你们是冷血动物,一心只想着钱。”
罗云则是耐着性子,再次问道:“女士,我还向您确定一下,我们都觉得,您母亲现在的诊断尚且不明确,这是基于非常专业的因素来考虑的。”
“需要进一步检查以明确诊断,才能选择治疗方案,你是否拒绝进一步检查?”
中年妇女大吼一声:“我不做了!”
“不在你们这黑心的地方看病了!”
“妈,我们走,他们就想着要钱。”
中年妇女兴许是被罗云那句,你希望被你的家人和孩子看到你现在正在放任你婆婆的病不管,只顾着和我们吵架这句话给吓到了。
罗云还是非常会拿捏准病人的心思的,毕竟以前是在魔都混的。
魔都人心惶惶,权贵遍地,若不能懂得一些话术,并且学会揣摩人心的话,行医是很难的。
病人终于是走了。
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而看到外面的吵闹声小了一些之后,郑玄临才马上赶了过来,然后首先给罗云道歉:“云哥,不好意思,对不起。是我没带好我组上的兄弟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说起来,这件事分析根本,是郭磊在没搞清楚诊断前,郭磊便自以为是的先和病人谈话治疗的事情了。
这才引起病人的反感。
罗云却摇了摇头,很平静地说:“不能这么说,玄临哥。”
“是我们今天遇到了个疯子,你不要说郭磊什么啊。”
“下级医生之所以来规培,来当下级医生的本质,就是来意识到自己的认知不足——”
“我们上级医师对其加以改正的。”
“他们替我们管床,并且从这里不断地发现和完善自己的短板,这才是国家推行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意义和目的所在,假如他们早已尽善尽美的话,全世界就没有必要存在住院医师了。”
郑玄临被罗云这话说得稍微有点傻了。
“啊?哦。好的。”心里本来还想痛斥郭磊几句的话,烟消云散了。
罗云便摇了摇头,拍了拍周成的肩膀,与周成一起走了。
郭磊仍然非常愧疚地对郑玄临道歉,并且连说以后再也不敢了。
郑玄临本来的气被罗云留下的话已然消掉,此刻再看郭磊这可怜样,也是没生气了:“好好努力吧,罗云老师讲的是对的。”
“你来这里的意义,就是要不断地认识到自己会犯和要犯的错误。”
虽然不知道罗云为何有这么开阔的眼界和独到的见识,但郑玄临也是真的被罗云这句话给折服了。无意中地想起了之前左葫之前所说的。
当年在华国的骨科年会看到过罗云……
左葫与李勇去到了主任办公室,严骇涵亲自给他道歉和说明情况后。
便被严骇涵和蔡东凡几个人亲自送下了楼。
左葫是真没意思吃饭了,过来这一趟,想要见识的人没见到,反而是惹了一身骚回去,可谓是倒霉透顶了,哪里还有想要吃饭的意思?
不过,能够看到罗云这个人在八医院,倒是算得上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。
左葫在离开前,偷偷摸摸地问蔡东凡要了罗云的联系方式,蔡东凡虽然仍难理解为何左葫对罗云有这么大执念,但也觉得罗云若是被左葫看上是好事。
对罗云的前程有好处,就给了。
只是在给了左葫罗云的电话,并且把左葫送走之后,蔡东凡的情绪又稍稍有点低落了起来。
罗云是当初严骇涵看不上所以派给他的人,久来相处,蔡东凡是真的把罗云当成接班人看待的。
现在罗云被左葫给看着了,也不知道有没有看上眼。
而组里面好不容易突起的周成呢?又是被丁长乐这个老匹夫盯上了……
其实蔡东凡内心是纠结的,有一种明明是自己种出来的大白菜,却要一颗一颗地被其他人拱走的难受。
不过,各人有各人的前程,误人前程,比杀父之仇还要更甚。
这便是江湖。
除去本血缘的父母儿女,一切的相遇和相处,都是江湖……
看到蔡东凡神色稍有些失落,胡明就勾了他的肩膀一下,翻白眼道:“老蔡,你在这装什么深沉呢?”
“是不是觉得罗云和周成都很难带啊?要不和你打个商量,与你换一下?”
蔡东凡顿时眯起小眼睛,看向胡明,说:“你连研究生导师都不是,你怎么带人啊?”
“滚犊子!”蔡东凡推了胡明一下。
胡明顿时如同踩了尾巴的猫,指着蔡东凡:“你不要侮辱人啊,我会认为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!”
“不要以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