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岳棠。
入夜,待林峤睡着后,简昱舟独自驱车驶出徽山别墅大门。
简氏旗下某高端酒店。
岳棠两个小时前已经等在这里,简昱舟进门后,她一边引着简昱舟往套房客厅走,一边汇报情况。
“先前跟着太太出门就瞧见过一回,当时以为是巧合,今早又在徽山北入口撞见,相机里都是太太的照片和视频,最近的日期是昨天,太太和朋友在远山滑雪场。”
“……”
“是俞家的人。”岳棠总结道。
大气沉稳的黑皮长沙发前。
奄奄一息的男人宛如破布被扔在深灰色地毯上,浑身是血,已经不成人样。
男人意识模糊,半眯着眼,恍惚间,擦得铮亮的男士皮鞋闯入视野,皮鞋的主人似乎在他面前的沙发坐了下来,并翘起二郎腿。
紧接着,熟悉的恐怖刺痛从头皮传遍四肢百骸。
男人疼得冷汗涔涔。
同样的药物,在过去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,至少有十针从他的手臂、脖子或头皮注入体内。
如同回光返照,男人浑噩的大脑在几分钟内恢复清明。
力气也恢复了些,足够支撑他睁开眼睛。
看起来比他的主人俞大少更冷酷的男人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,气场冷肃威严,气质矜贵从容,对方面无表情开口,用看死人般冰冷淡漠的目光看着他。
“说吧。”
男人战战兢兢,缓缓陈述……
“五年半前,俞大少叫我去盯一个女孩,对方是林氏地产的千金,刚满十五,俞大少叫我每天向他汇报女孩的情况,几点出门、去了哪儿、见过谁、做了什么、吃了什么……”
男人将几年来俞大少如何吩咐他盯人,如何要求他事无巨细记录女孩的生活,以及他对俞大少的诸多猜测一并道出。
足足说了三个多小时。
作为俞家从小培养的暗探,他不怕死,但生不如死的滋味太难熬了,他想痛快的死,只能对不起主人。
“照片和视频还有吗?”岳棠问。
监视一个女孩长达五六年只为虚无缥缈的儿女私情,她实在无法理解堂堂俞家传承人怎么会干出如此没脑子的蠢事,俞家的老头子们都是睁眼瞎么,选这么个传承人。
男人连忙应,“有,有。”
很多条离婚理由
深夜两点半。
简昱舟回到家。
许是肌肉酸痛的关系,林峤睡得并不安稳。
清浅的沐浴清香袭来,男人靠上来贴她,结实的长臂从身后缠上她腰肢,将她囫囵圈进温热的怀抱。
她倏地睁开眼睛,扭动肩膀挣扎,“你走开,回客房去睡。”
“别动。”男人的嗓音听起来很疲惫,“让我抱抱。”
“不行。”林峤不愿意,“说好分床睡,半夜又来爬人家的床,你不讲武德。你下去,要不然我去客房。”
男人不依,放软语调抛出条件,“明天拟离婚协议。”
威胁。
赤裸裸的威胁!
无名火噌地蹿上林峤的天灵盖。
“让我抱会儿,你睡着我就走,峤峤……”简昱舟的唇压在她耳边呢喃低语,态度是从未有过的软。
声音听着有点幽怨。
好似被丈夫冷落的深闺怨妇,怪可怜的。
这招软硬兼施成功拿住了林峤的七寸,她不情不愿点头,“我睡着你就去客房,不许再骗我。”
“不骗你。”简昱舟收紧手臂,给人要把人揉进骨血的错觉,林峤难受地挣了挣,缠在腰上的手臂这才略微松了些。
清晨,大雪纷飞。
林峤醒来,床上只有她一个人,男人坐在落地窗前划着平板屏幕,另一半床铺带着余温。
骗子,根本没去客房。
林峤心里腾起股火,想发作又没抓住现行。
休息了一天,疼痛减轻许多,在简昱舟搁下平板走向床榻时,她撑起身子坐了起来。
“协议几天能拟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