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门的时候,个个脸上都是笑呵呵的。
简老爷子那个郁闷!
本来他有五个儿子,在一众战友中遥遥领先,然天有不测风云,跑着跑着他居然沦落到日夜为“断子绝孙”提心吊胆,以至于他都不敢死,愣是憋着一口气活到九十一,生怕自己撒手人寰后简昱舟那个混账东西让他简擎国绝后。
虽说是新时代了,但他是个老人呀,接受的是年轻人眼中腐朽的传统教育。
晚年最大的心愿,就是看着自己的香火延续下去。
虽说孙女的孩子也是简家的血脉,但顾家不同意让孩子姓简,不同意赠外孙来承简家的香火。
毕竟人家顾家的香火也要传。
孙子的想法他知道,从旁家过继一个。
可过继的哪有嫡亲的亲。
所以当孙女跑回来哭诉说孙子和增外孙的未婚妻睡在一起,求他替小姑娘做主时,他别提多高兴,马上就“心脏病”发作“规劝”孙子负起责任。
——得趁小姑娘正迷糊,反应过来他孙子又老又古板前,赶紧将人拿下。
就是……
人是拿下了,肚子咋迟迟不见响应呢?
回自己院子的路上,简老爷子第八次偷偷瞥了眼林峤的小腹,语重心长喊道:“峤峤啊~”
林峤搀扶着简老爷子,偏过头来,“怎么了爷爷?”
又不着痕迹瞥了眼林峤的小腹,简老爷子斟酌又斟酌,实在问不出口。
再怎么倚老卖老,他也是个男人呀!
问人家小姑娘关起门来房里的事情……
算了算了,问题肯定出在臭小子身上,那浑小子是个狗屁不婚主义,简老爷子改口道:“你们小两口在家住两天吧。”
“好呀。”
从简老爷子的院子出来已经凌晨三点多。
想着路她都熟悉,又是在自己家,林峤就没让方老管家送,独自打着哈欠走在回住处的抄手游廊。
走到一截游廊尽头,下了几级台阶。
穿过小花园的时候,她又抬手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,手还没放下突然从侧后方蹿出个人影,从身后一把捂住她的嘴,在她受到惊吓的瞬间用另一只手臂箍住她的腰肢,拦腰将她提离地面。
几秒钟的时间,人已经从花园的石板小道被挟持到假山后。
陪我说会儿话
当带着杨桃甜的香水味儿飘进鼻腔,林峤已经知道身后的人是谁。
“别叫,是我。”
男人开口了。
是俞风弋。
听到声音,林峤停止挣扎。
捂在嘴上的手拿开了,圈在腰上的却没有离开。
“俞风弋,这里是简家,你要干什么?!”
林峤心里又急又恨,四周一片漆黑,只有萤火般微弱的橘光投在三四米外的草坪上,耳边能听到细微的潺潺水流声,假山另一头是一片水池,里面养了很多锦鲤。
先前爷爷还带她来过,说简昱舟小时候经常从池子里抓鱼,然后躲在这里拔鱼鳞。
俞风弋将她带到了假山下的中空地带。
距离小花园最近的两座院子,从前是简昱舟父母和一个伯伯在住,已经闲置几十年。
有人住的……只有简老爷子的院子稍微近点,但离这儿至少也有上百米,隔着重重亭台楼阁,不知道声音能不能传过去。
大晚上的,也不会有佣人经过。
万一俞风弋不管不顾发疯……
她不确定呼救声多久能被听到。
简昱舟又在前院开会,等他回去发现她不在,黄花菜都凉了。
认清当前形势,林峤有点怕。
“峤峤。”俞风弋压着声音唤了声,带着依恋的语气就像在唤情人。
被丈夫以外的男人从身后抱着,林峤后背一阵恶寒,她剧烈挣扎,手肘用力往后顶,并低声喝斥:“俞风弋你放开我!”
她那点儿猫爪力气对俞风弋造不成任何影响,但她的抗拒让俞风弋很受伤,甚至恼怒,尤其当他想到她站在简昱舟身边时的温顺和乖巧,心头就翻江倒海的憋闷、嫉妒。
整个晚上,无论他走到哪里,都能听到“般配”、“天作之合”、“郎才女貌”之类的字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