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映礼正式开始之前,几位主演在后台做准备。许久未见秦屹和商晴芷,姜留岁颇感亲切,直接冲过去用力一拍秦屹的肩膀:“秦哥!好久不见!”
他又看向旁边:“晴芷姐,我们也好久不见了。”
商晴芷笑着点点头,秦屹无奈地揉了揉被拍疼的地方:“你力气怎么又变大了。”
商晴芷拿起桌边的矿泉水,边拧边道:“我刚才看见裴导,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。”
见她半天拧不开瓶盖,秦屹自然而然接过:“似乎从电影拍摄开始,他就没好好休息过。”
“裴导是紧张吧,毕竟今天首映。”姜留岁实话实说,“其实我也很紧张。”
姜留岁说完,这才注意到秦屹帮商晴芷拧开了矿泉水瓶盖,一瞬间睁大眼睛,反应过来了然道:“你们是不是……?”
不等姜留岁逼问他俩是不是有情况,一道人影抬手懒洋洋地敲了敲门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贺逾景看着室内,唇角微微扬起。
姜留岁眼前一亮,正要应声,秦屹先一步道:“确实好久没见了。”
许久未听见对方的消息,和昨年比起来,今年贺逾景的行程似乎减少了许多,秦屹问:“最近在闭关?”
“帮池连溪的电影写歌,快收尾了。”这段时间他几乎睡在工作室,贺逾景感慨,“接下这份工作以前没想到有这么麻烦。”
说完他走到姜留岁身边,顺势揽住肩膀,语气透露出亲昵:“好久不见啊,姜老师。”
商晴芷好奇地问:“你俩都很久没见吗?”
“快一个月了吧。”姜留岁拉住贺逾景垂在肩膀的手,顺便捏了捏,“我在外地拍戏,前几天才杀青。如果不是今天的首映礼,见面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。”
“我记得你拍的是黄导的新片?”秦屹有所耳闻。黄致诚这回拍的是个相对小众的文艺片,明摆着是冲着拿奖去的。前几个月选角,最后在一大堆试镜者里挑中了姜留岁。
有《败色》的v在前,也算导演和演员的再次合作。
贺逾景开玩笑道:“姜老师今年比我还忙,想见面都得提前两周预约。”
秦屹点了点头:“小姜现在处在上升期,忙点儿好。”
说话间,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:“老师们,电影要开始了!”
姜留岁闻言起身,牵着贺逾景的手走向门口,在步入观影厅时又悄然松开。
观影厅的最前排是主创和特邀嘉宾的位置,后面则是受邀的媒体和抽选进场的观众。
早在上个月贺逾景便收到了邀请,工作人员特意把他的座位安排在了姜留岁旁边。看见他们一同从后台入场,影厅内骚动了片刻,在场的媒体记者无不将镜头调转过来。
姜留岁入座后小幅度地戳了戳身边人,声音难掩激动:“感觉好像小时候第一次看电影。”
贺逾景被他紧张又兴奋的样子逗笑:“要给你买爆米花吗?”随即又鼓励他:“你表现得很好,大家都会看见的。”
在电影开场正式开场前,身为总导演的裴闻上了台。
裴闻眼中积着血丝,整个人透露出些许疲态,但他望着台下的众人,眼神如游隼一般明亮,神情也格外真诚。
他的发言只有短短一句话,却掷地有声:
“希望大家能享受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,看一看我们创造的世界。”
影厅内灯光逐渐暗下,一切沉入黑暗。
大银幕上浮现出大片大片夜间绽放的梨花,层层叠叠的花瓣颤动时仿若流光浮动。王府檐下悬挂的白灯笼随风摇晃,似是有人逝去。
一片寂静之中,不受宠的世子远远望着庭院里高大的梨树。
就在几日前,年幼的李恒失去了母亲,李言的生母于氏暗中下毒、老王爷默许,李恒将一切看在眼里,却无能为力。
叮铃铃——
铃铛的声响从树上传来。
李恒抬起头,远远注视梨树。
白衣的少年从如雪的花簇中投来一瞥,他的面容在月下有些不真切,美丽得犹如花树幻化的精怪。年幼的李恒目不转睛,在树下仰望他的身影。
他象征着权利、欲望,是不熄不灭的铃。
在铃铛清脆的响动中,片头结束,片名缓慢浮现:不熄铃。
……
……
裴闻对每一帧画面细致雕琢,用充满巧思的转场将一组组镜头连接在一起,光影变幻间将一个又一个复杂鲜活的人物逐渐呈现在观众眼前。
《不熄铃》带有些许魔幻邪典的色彩,全片却没使用任何特效,而是通过镜头切换和情节设置,着重塑造“铃”这一角色鬼魅非人的氛围。姜留岁的演绎也完全对得起裴闻的精心编排。
看见铃一剑斩下了李言的头颅,血色飞溅的场景令影厅内一片唏嘘;等到了明昭和侍女争夺铃的缚魂锁,裴闻充分运用声画调动感官情绪,紧张的气氛令现场观众无不屏住呼吸。
老王爷被李恒处死后,明昭真正爱上了李恒,表面仍是作为死侍听从皇帝的指令,暗中却帮助李恒夺权。
贺逾景大致知道前半部分的情节,即便如此,在观看过程中也不知不觉被吸引,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,轻声问姜留岁:“李恒是不是在利用她?”
姜留岁也小声说:“对,利用完就要杀人了。”
贺逾景还来不及感叹,像是应和姜留岁这句话,紧接而来的便是李恒夺权成功,对铃下达命令,要求铃在自己的登基大典时秘密除掉明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