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看穆哲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事,这他妈真是……
谁都没有率先说话,少顷过后, 姜留岁佯装无事发生:“我刚好路过, 那我先走——”
“陪我一会儿吧。”穆哲几乎和他同时开口,有些恳求地看着他, “我想找人说说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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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留岁和穆哲回了酒店,在二楼的清吧坐下。
酒吧里没什么人,他跟穆哲坐在角落的位置。后者上来就点了一大堆酒,姜留岁看他这副架势,默默给自己点了一杯柠檬水。
穆哲猛灌了好几杯。姜留岁张了张口,想着节目录制都已经结束,还不如让他好好发泄,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“岁岁,之前那一次你什么都没说,这次也帮我保密好吗?”不等姜留岁回答,穆哲径直说下去,“我没跟你讲过吧,我跟我……金主,这么叫他倒是有点奇怪。”
穆哲苦笑了一声,怔然地望着酒杯里橙红色的液体:“我们这段关系已经持续两年了。”
“我当时还是偶像,和他在一起后才渐渐开始演戏,他给了我很多资源。”穆哲看了看身边的姜留岁,略有些难为情,稍作迟疑才开了口,“我们就像恋爱一样相处。”
姜留岁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微微一顿。
“很奇怪吧?金主和情人,居然像在谈恋爱。这是他最开始提的要求,他喜欢这样柔情蜜意的,比单纯的交易更有趣。”穆哲说着,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,“其实也没什么毛病,各取所需嘛,满足人家的要求也没什么,但是时间久了,我居然……”
穆哲沉默了好一会儿,最后苦涩道:“我喜欢他。”
姜留岁不禁一怔。
上一次撞见打电话时,穆哲的确喊得亲热,言语中也满是撒娇的意味。他一开始误以为那头是穆哲的对象。现在看来,穆哲表现得那么亲昵自然,有一部分原因是蕴含了真心。
金主和情人,恋爱一样相处吗……
穆哲看他的表情:“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吧?”
“不是,”姜留岁还有点没反应过来,“我只是太惊讶了。”
“没事,岁岁,你想笑就笑吧。我不介意,经纪人和助理都说我脑子有毛病。”穆哲自顾自道,“在我之前,他还跟别人维持过同样的关系,我的时间是最长的,我忍不住觉得自己不同。”
“他知道我在想什么,也不介意……或者说他压根就不在乎。”穆哲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居然和这种人谈感情,我真是傻逼。”
他在河边听了贺逾景唱歌,兴许因为是倾诉爱而不得的歌曲,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无法真正触碰的那个人。
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,录节目后一次也没再联系。他忍不住跟他打电话,那边却不耐烦地说自己有应酬,让他别烦。
“温柔的时候跟你千好万好,一翻脸比谁都快。”穆哲边说边自己跟自己碰杯,“我真他妈佩服!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。”
穆哲喝酒喝得太快,神色渐渐变得迷蒙。姜留岁见他喝一会儿骂一会儿,又哭又笑。
“他第一次带我参加聚会,别人问我们什么关系,他都不说话,我当时就该清醒的……”
穆哲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,俨然把姜留岁当成今晚唯一能倾诉的对象。姜留岁最开始还能安慰他几句,到后来穆哲全然自说自话,根本不需要回应。
姜留岁不知不觉喝完了手边的柠檬水。
尽管和穆哲情况不同,但他心里也不平静。稍微一走神,近些天与贺逾景相处的画面就从脑中闪过。不由自主地,他又想到了昨晚。
“我想问你一件事。”姜留岁忽然道。
“嗯……?”穆哲手边的酒灌下去一大半,整个人晕头转向,闻言慢半拍地点点头,“你说啊,岁岁,一直都是我在说话。”
“金主和情人,”姜留岁迟疑地问,“有没有不上床的?”
穆哲稍作思索,皱眉道:“有是有,但那方面有问题的通常是变态吧。”
姜留岁被呛了一下:“咳、咳!……什么?”
“不能自己做,当然就只能变着花样折磨人了。我之前听说某个老板上了年纪就有这方面的毛病,他特别喜欢虐待,跟着他的几个艺人都先后进过医院——”
姜留岁看穆哲越说越远,赶紧把话题拉回来:“那如果没问题,但不上床呢?”
“岁岁,”穆哲吃吃地笑起来,“你在说什么?如果这样,当什么情人?”
姜留岁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他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傻。好在穆哲不用姜留岁回答,又开始给自己倒酒喝。姜留岁见他实在喝得太多,想着要不要把穆哲的助理叫过来,手机在这时忽然亮起。
他收到了一条新消息。
e:[你在哪?刚才去你房间找你,人没在。]
姜留岁望着那条消息,打字回复。
岁:[我在二楼的酒吧。]
岁:[怎么啦?]
他发完消息,顺便发了一个给兔子吹毛的表情包。贺逾景却把他的表情包复制下来,又转手发给了他。
e:[什么意思,你不是不能沾酒吗?]
明明是个非常小的举动,姜留岁却停住了目光。
他们其实也很像恋爱关系。但他知道贺逾景不是拿他取乐,也没觉得这样相处更能增添情趣,而是真的对他很好。
贺逾景不会忽冷忽热,也从来不敷衍他。哪怕最开始跟他提了一些要求……或许根本算不上是要求。贺逾景从来没有真正限制过他什么,反而一直很尊重他的想法。
岁:[我没喝,穆哲在喝酒。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