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远没有转移视线,只是不疾不徐地抬手,握住那条垂落胸前的手臂,问道:“不到场领奖,就不怕主办方奖给了别人?”
他的头顶传来几道轻笑,反问说:“那你怕吗?”
“你觉得呢。”终于偏过头,岑远的视线顺着那只手臂攀爬而上,最终黏着在一张极为精致漂亮的脸上。也就在他扭头的片刻之间,这张脸也放大在了身后的电脑屏幕之上,“我想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,没有一个人能拥有比你更高超精湛的演技,恭喜。”
程倾闻声挑了下眉关,接着等到片刻后角色高光剪辑视频播放结束,轻盈地甩开了岑远的手。
两年内,他毫无间隙的进组,先后又拍摄了两部电视剧、两部电影。电视剧当然均为年度爆剧,但电影获奖,加上先前陈枞导演那部拿下一次金马得奖的影片,这就已经是程倾第三次拿影帝了。
他冲奖冲得极有对应性,奖奖不同,就是朝着史上最年轻的三金影帝去的。毕竟他翻身当老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又不是真爱演员这行,未来也不见得要始终拍戏。想冲奖也就是做个有始有终。
此刻也当然如愿。
程倾边系紧了些浴袍的腰带,边向沙发走过去,两截若隐若现的小腿惹得人不由得视线发紧,姿态懒散地问:“岑远,你是不是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话里的那点儿阴阳怪气?”
岑远的眼底挂上些笑意,他没有回应他,转而撑住桌面起身跟了上去。直到停在程倾一旁,微微垂眸看着他的发顶,也依然没有说话,只是探手向对方伸了过去。
“我今天不留你在我家过夜,我”
程倾并非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动作,可他本以为这只是场简单的调情,却没料到对方突然捏住自己脸颊向外扯了扯。
说疼倒是谈不上疼,但这种行径实在幼稚得可笑,跟小孩看见什么喜爱的玩具一样,总爱拨弄这一下、拉扯那一下,总之和岑远不太相符。
程倾还愣着,岑远便已经见好就收地收手,斜倚在沙发的扶手上半坐了下来:“接着说。”
“我原先还真不知道,原来你手这么欠。”程倾眨了两下眼睛反应,接着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,继续未尽的那句话道,“我还要去拿我的奖杯。”
岑远对此似乎持默许态度,因为他的手现在开始在程倾才吹干的头发上乱动,过了两秒,突然又问:“你让谁给你领的奖?”
“楚知钰。”程倾回馈给他的明知故问又一个白眼,“你知道我不喜欢和你打哑谜,以前归以前,现在是没有这个必要。”
岑远短促地挑眉,继而颔首道:“好。那我直说,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遵守约定,哪怕我明知道,过得越久我就越拿你没办法。我作为手握条款持续贬值的那方,现在我想反悔了。”
程倾的嘴唇弯了下,拨开他站起来:“但也只是想,哥哥,你还是没有明说。你可从来不是先礼后兵的类型。”
他往岑远办公室内侧设置的卧室中去,接着无视身上的视线,自顾自开始换起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