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一个瞬间,他的呼吸都停止了。接着变得混乱、粗重、急促、无法控制。
“ab型血。”他听见自己说着,“他是ab型血。血库不够抽我的,我也是ab。”
“还有他是孤儿,没有亲属,你们找上级领导确认医生可以代签手术同意书了吗?他现在怎么样?你们能救下来他吗?”
这是一家公立医院,明显不是可以使用私权调动血库或任何不按规矩办事的地点。
没人有空搭理他。
楚知钰由医护间隙探入,搭在推车的栏杆上向前给力的指尖,在下一秒便被无情地与之分离。
他眼睁睁地看着程倾被推入急诊抢救室,跨进一扇又一扇的门,自己则被医护拦在外面,才被拦住他的两名护士给予出一个一板一眼的答复:
“我们会尽力的。刚刚患者朋友已经打过电话来,那些手续问题也已经被他处理好了,还请您也冷静一些稍作等待,不要影响医院的正常工作。”
被推搡着后退到指定距离,楚知钰继而定定地看着那扇已经被关闭的门,上面的指示灯亮着红光,打在门上部出些虚影。
他的背脊绷得很紧,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在颤抖,自发地、无法控制的颤抖。
片刻后,他僵硬地转脸,看向同样一具行尸走肉的岑远。
哪怕方才所有已经足够令楚知钰清楚,程倾流了好多的血。可是这一眼,却再一次地刷新了他的认知,让他明白自己的清楚并不够清晰。
从胸口到大腿,岑远的衣服上大片深色的血渍,举至耳畔的手上也满是干涸的红。是一眼望去的可怖,令见者无一不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嗯,危险期一过立刻转院。”岑远在同电话里说,对面应是助理,“还有,急诊就医的事情应该瞒不住,热搜撤不掉让人看着控制好舆论,联系他工作室也知会一声情况,声明要跟上。别让割腕自杀也被爆出来……”
自杀。
楚知钰感到好笑,在心里低声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,可他一点也笑不出来。
他看着岑远,安静地看着,虚盈的视野在这一刻,终于渐渐聚焦起来。
“——咚!”
随着一声巨响,岑远被撞得仰倒在地面。
这种局面只发生在一呼一吸之间,楚知钰突然便向着岑远冲了过去,不管也不顾的姿态就像是头锁定目标出击的猎豹,势必要将对方绞死在掌下。
“你对他做了什么。”
骑在他身上,楚知钰狠狠勒着他的领口。离得近了,岑远脸颊上几颗星溅的小小血点也被挖掘,将一切都炸开:“我问你,你对他做了什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