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哭的孩子有糖吃都来了?
他这样还不算会哭的孩子吗,那究竟什么样才算会哭的孩子啊。
这人真能颠倒黑白。
她微微鼓起脸,抬眼瞪着谢宴礼,伸手打开了“钱袋子”的拉绳,嫩白的手指摸进去,摸出了两个金灿灿的币,抬起手递给他,“喏,零花钱。”
“现在可以了吗?”
谢宴礼垂着眼睛,看着她的动作,轻轻舔了舔唇角,含笑从她手心拿走了那两枚游戏币,慵懒的语调微微拖长,“可以了,多谢夫人。”
楼阮抓着“钱袋子”,一听到这个称呼,险些手一松把它丢下去。
身后,绿色的毛毛虫过山车嗖嗖地跑了回来,又回到了的位置。
上一场的游客陆陆续续解开安全带下来了。
谢宴礼随手把那两枚游戏币放进了口袋,挎着牛仔外套回头,“过去吧,可以上去了。”
楼阮默默绑好钱袋子上的拉绳,慢吞吞跟上了谢宴礼的步子。
她有些怀疑地抬起头,目光落在男人修瘦的身影上,这人是怎么做到的,什么都信手拈来,面不改色。
这么亲密的称呼张口就来,并且脸不红心不跳。
她没记错的话,他们在那夜之前,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吧?
楼阮还没想通,前面信手拈来的谢先生已经哗啦啦把那四十个币都投进了机器。
门口的小熊玩偶发出软甜的童声:
“两位,里面请。”
谢宴礼面前的阀道已经开了,他没有直接走,而是站在门前回头看了过来。
楼阮连忙往前挪了一步,跟了上来。
谢宴礼这才转过身,迈着长腿走了进去。
楼阮紧紧跟在他身后,看着他找了一截车厢坐了进去,才轻轻伸出手,想打开他身后那截车厢的门。
谁知谢宴礼却坐在上面回头看她,幽幽地看着她,忽然喊道,“楼阮。”
楼阮下意识地停住动作,弯着腰看他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她觉得谢宴礼那张矜贵精致的脸上好像带着几分委屈。
“……啊?”
谢宴礼靠在那截车厢的角落,身边空空如也。
他也不说话,就那样看着她。
楼阮保持着那个动作,身后有人不端上来,她指尖还落在车厢门上,有些冰凉。
她看了谢宴礼两秒,最终把手边那扇门推了进去,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两步,打开谢宴礼那截车厢的门,坐在了他身边。
我只告诉夫人
她在他身边坐定以后,谢宴礼终于收回了那道似有似无的委屈视线。
他正了正身子,昳丽勾人的脸在毛毛虫过山车上的彩灯的映照下,显得更加精致,宛若上好的玉雕。
如玉的手指伸过来,勾住了楼阮身旁的安全带,倒是没有要帮她系,而是微微抬着手,将它递给她,“太好了,有夫人在身边我就放心了。”
楼阮接过他抬起的安全带,不小心被那截如玉的指骨碰了一下,她眉心一跳,面不改色地垂下眼睛,把安全带系好,“放什么心。”
她好像已经逐渐习惯了谢宴礼这些忽如其来的亲密称呼。
身旁的人转过头来,漆黑碎发下的眼眸中映着浅浅的碎光,他随意往旁边靠了靠,修长冷白的手支住额头,菲薄的唇微抿了抿,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才说,“我有些怕这个,有夫人在身边就不怕了。”
楼阮:“?”
楼阮看着那张从容的面孔,嘴唇轻抿。
行,确认过眼神,他是真的不管什么都能张口就来。
这种程度的过山车,他会害怕?
他到底在一本正经地瞎讲什么。
他那个机车骑那么快他都不知道怕,一个儿童过山车,他开始害怕了?
她信他个鬼!
谢宴礼靠在那儿,看着楼阮明显不信的脸,继续不疾不徐道,“没关系的,夫人不相信我也没关系的。”
楼阮:“?”
她有些好笑地看着他,“你倒是说点让人容易相信的啊,你怕这个,说出去谁会信?”
谢宴礼靠在那儿,伸手拂过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漫不经心道,“这么丢人的事儿我怎么会告诉别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