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课的时候,休了大半个学年的宗半雪突然回来了,同学们的注意力终于从简一鸣身上移开,好奇心放到了终于回校的才女身上。
简一鸣也好奇,但他觉得自己的这种好奇心就像之前那些围着他的人,于是他没有过去,只是远远地看着女孩子被围在了中间,游刃有余地回答同学的问题,然后在人群不经意间,和简一鸣对上了视线,女孩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,仿佛有了什么秘而不宣的默契。
下午是演奏大课,宗半雪坐到了简一鸣身边。
他们明明之前没什么接触,这时候却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,安静地坐在一起,听同学演奏、鼓掌。
“之前谢谢你了。”宗半雪说。“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应该说了。”
简一鸣呆愣了一下,“我-干了什么吗?”
宗半雪看他呆头鹅的样子笑了,“虽然晚了很多年,但是当年我们一起比赛的时候,听到你的琴声真的太好了。”
“我真的很喜欢你的钢琴。”
舞台的灯光斜斜地落在女孩的脸上,描绘出她圆润明晰的面部线条,打上了一层浅浅的柔光,眉眼间之前的烦忧尽数散去,带着雨后春露的清新。
他们只是不见好几个月,却仿佛已经隔了数年,女孩像快要干枯的花苞久旱逢甘霖,终于展现出它舒展的一面,朝着阳光绽放,有一种惊人的美。
“花赛我听了,钢琴要加油哦。”
灿烂的笑意从眉眼之间流露出来,感染了简一鸣,这两天那点不明不白的阴郁也像露珠,在太阳底下蒸发了个干净,于是他也笑了起来。
下午简一鸣去图书馆,没找到符盛蓝,发信息问,对方说他在领事馆办签证,简一鸣没了一起学习的小伙伴,在学校练了一会的琴就回家了。
家里还是黑的,简一鸣开门却不见蹲在门口等他的顺利,一打开灯,被那个坐在客厅的男人吓个半死。
简章正坐在客厅,局促不安的样子好像这里不是他家,而是上门求人借钱的亲戚,而他家的狗子正趴在房间的门口前,看似放松实际上狗眼盯着简章,像个守卫家园的战士,见到简一鸣回来,顿时就开心了起来,尾巴迅速摇摆,想奔过来,又牢记自己的使命,狗脸收敛了笑容,硬邦邦地坐了下来。
简一鸣看得忍俊不禁。
“一、一鸣。”
简一鸣昨天生的那点气,今天看到他本人就消了。“干嘛回来不开灯?”
简章:“顺利,好像有点紧张。”
简一鸣看看顺利,顺利给他一个金毛天使的笑容,又看看简章,男人的眼睛不敢看顺利也不敢看简一鸣。
这人昨天在小叔家里时还穿着短裤夹着拖鞋,一手啤酒一手电话,自在得不得了。
“其实如果真的不习惯,你住在小叔家也可以。”
简一鸣发誓自己是以很正常的语气说这话,打从心底没有一点赌气的意思,不过放在简章耳朵里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,他整个人都慌了,“一鸣,对不起!我会好好回家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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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一鸣你不要有其他爸爸!”
简一鸣小小的脑袋里是大大的问号。他下意识反问了一句:“我还能有其他爸爸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