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落州静静地站在那唯一一盏照明的灯下等待,白可言在他的怀里酣睡,肉嘟嘟的小脸就像团子一样挤在他的胸前。
尽管白可言还不足月,可是那康健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身强体健的孩子,抱着的手感也是沉甸甸的,想到白可言的第二性别,白落州心里就越发沉重。
他就像是一个站在孤岛上却无援的人,四周都是无尽而黑暗的苦海,随便一个风浪就可以将他掀翻。白落州在心中沉沉地叹气,凤王环要和公主结婚的事,就像一根钢针一样牢牢地刺在他的心头,他没法接受,也不能拔出来,唯一能做的,就只有力所能及地给予白可言最大的保护。
而面对凤王家族这样的经历百年风雨的贵族世家,那些固有的斗争也不是白落州凭一己之力就能避免的。难道真的只有依靠凤王环吗?可是,凤王环又有几分值得信任呢?
凤王环所说过的话语,一遍又一遍地萦绕在白落州的脑海中,白落州的理智不断告诉他要不论在各种境地,只有依靠自己才是最实在的,可是,在内心的深处,白落州又不得不以侥幸的心理期盼着凤王环能给予他保护,这种矛盾的心态,让白落州感到十分苦恼。
这种苦恼的感觉让白落州变得有些焦躁,等了一会儿见保姆阿姨还没有来,便难以抑制地产生了埋怨,他深深明白人性之中最冷酷无情的一面,就像这次宴会被遗忘在这个角落一样,那个照顾他的保姆阿姨,也说不定到哪里去找灯也将他遗忘了。
这是件多么正常的事啊,凤王环要娶公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,而他白落州连表达意见的资格都没有,大家都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已经享受到了泼天的富贵,丈夫由b一夜之间成了a,还是个优质的alpha,像他这种平民出身的子弟,不论多么优秀又有才华,那都合该是给凤王家里做小,生孩子的。
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,白落州心里反而如释重负,这不就是现实吗?现实不就是残酷的吗?饭要自己一口一口地吃,事情也要自己一件一件地慢慢解决,暂时解决不了的慢慢来,能立刻解决的就立刻解决,行动才是缓解焦虑最好的办法。
白落州深吸了口气,将白可言调整了个睡姿,自己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,不就是一盏灯吗?难道自己还没办法了?
抱着个娃还要自己照明,尽管行走有些艰难,但白落州还是一步一步挪了下去,之前人多的时候不觉得,但现在布满了黑暗的宴会厅好像大的没边,白落州感觉自己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到头。
而黑暗中的人会有种失去光明的错觉,导致听觉格外敏锐,白落州隐约感觉有声音隔着大门从外面模模糊糊地传进来,白落州以为是保姆阿姨回来了,便加快了脚步,而当他走进了,却怔住了。
外面的声音,是凤王环的,还有凤王江滟的。
他们俩在讨论什么?
白落州心里升起一片疑惑。他放轻了脚步,尽管知道隔着这扇重达几吨的大门外面肯定听不到自己声音,还是放缓了呼吸,耳朵都竖起来,贴着那扇大门听。
“今天爷爷这么做,已经是给足了白家人的面子,所有的事我都安排妥当,你好好给白落州说,他会理解的。”
“理解个屁,我他妈就理解不了,凭什么要他搬出白家,他不是我的妻子吗?!”
“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,你要时刻记住你现在你的妻子是公主,皇室那边已经在走程序了,只要皇帝签字,你就是不认也的认,否则就是抗旨,凭着这一条,皇室就有理由杀了你的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