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都是王妃娘娘的一片心意,娘娘顾忌着您和世子年纪都小,特意吩咐我等前来侍候,姑娘也勿要担心什么,奴婢等人清楚主子和奴婢的界限,不会妄自插手您和世子平时的生活。”
话都说成这样,颜青棠再说其他,未免显得有些小气。
遂,叫来了素云,吩咐道:“你带莫姑姑几人下去安置一二,勿要失了规矩。”
“是。”
见了这几人,哪怕素来在颜青棠面前随意的素云,都不禁局促起来,生怕哪儿的规矩不好,落了笑话。
之后几人便下去了。
颜青棠有特意留意过几人,不得不说王府里出来的下人就是不一样,几人明明初来乍到,却一点都没自持身份。
安顿好后,雪竹几个就各自去找素云、鸳鸯几个丫鬟说话,而莫姑姑则让人带着四处熟悉环境,很快一行人就跟众人混熟了。
素云和鸳鸯本来对几人还有些束手束脚,可没一会儿就跑来告诉颜青棠,说那个莫姑姑很和善,一点都不端着架子。
本身颜青棠也有让二人多注意的几人的意思,于是她们一会儿进来说一趟,一会儿进来说一趟,肉眼可见两人对几人的态度越来越亲近。
等晚上纪景行回来,看到莫姑姑几人很是诧异。
“你们怎么来了,是母……母妃让你们来的?”
莫姑姑蹲身行礼,将之前与颜青棠说的那些话,又说了一遍。
纪景行也没说什么,但用罢饭后,他专门将莫姑姑几人叫去了西间单独说话。
“你们来归来了,但别在她面前漏了我的身份。”
莫姑姑似乎并不诧异他的态度,道:“奴婢们来之前,娘娘就吩咐过。”
“那行吧,你们就留下来侍候,照顾她好就行,其他不该你们管的事,就不要多管。”
开始莫姑姑还不懂这话的意思,但宫里的人是不会当面质疑主子所言的。
后来,她看见殿下回房后也没让人服侍,听见里面传来的对话,一个说自己腰有些疼,殿下忙说给她揉揉,
又看见一大早殿下起来,另一个还没醒,但殿下让她们动作都放轻些,别吵醒了她,才明白其中意思。
莫姑姑本就是东宫的管事姑姑,哪里见过太子殿下如此过?
太子从小不说金尊玉贵,也是被奴婢们服侍长大的,现在倒好,似乎一夕之间就自力更生了。
往日,殿下在她们这些奴婢们面前,虽然温和,但威仪天生,不容冒犯。现在倒好,竟看这位颜姑娘肚子大了不方便,她要起身时,还知道扶她起来。
更不用说,女子遇喜后,本就该和男人分房,现在倒好,两人还睡在一起。
这一幕幕,若是让皇后娘娘看见,大概会很感叹吧。
儿大不由娘。
纪景行走后,颜青棠因今天没什么事,就没打算出去。
她去园子里散了会儿步,回来后看院子里的丫鬟们,一个个行迹诡异,有的很兴奋,有些红着小脸,一见她回来了,就慌慌忙忙都跑了。
还是进屋后,鸳鸯给她解了疑。
“那位陈女医精通妇科,本来是厨房的黄婆子有些老毛病,寻思着方便,就顺口让陈女医帮她看看。谁知陈女医给她看了,一桩桩一样样都说中了,陈女医还带着黄婆子找了个屋子,让她脱裤子……”
说到这里,鸳鸯的脸很红。
“总之,陈女医说,黄婆子没什么大问题,就是夫妻同房时,男人不洁,引起的毛病,买些药来熬成汁,擦一擦就好了。”
鸳鸯的消息向来灵通,几乎不用出门,就有小丫头把消息往她这递,所以她知道得很详细。
而黄婆子,说起来叫婆子,其实年轻不大,才四十出头。这般年纪,自然日里少不得与丈夫敦伦,有点这种毛病也挺正常。
正常归正常,主仆二人说起这些事,不免都有些羞涩。
“后来黄婆子托人去买药,也不知怎么消息就被其他婆子知道的,就有人找来看。姑娘也知道,院里那些小丫头们最喜欢凑热闹,就一个个去麻烦陈女医,关键都是小丫头,脸皮都薄。”
剩下的不用鸳鸯再说,颜青棠也明白了。
女子少不得有些难言之隐,也不便于与男大夫说,就譬如她那月事疼,所以她也能理解。
“要去看诊,也不要都一窝蜂都去了,一个个的去,别让陈女医累着。”
“知道了姑娘。”
鸳鸯说时,小脸红红的,眼神闪烁,未尝没有动心思,只是碍于自己是大丫鬟的身份,得稳重。
中午用罢饭,颜青棠正打算去睡一会儿。
陈女医来了,说是请脉。
莫姑姑在一旁解释道:“这是一贯的规矩,也是为姑娘身体着想,宫里若有女子遇喜,都会让太医和女医共同诊脉,如此才能知道身体可有什么隐患,早些调养,对母体和孩子都好。”
颜青棠自然别无二话,由着陈女医为她诊脉。
陈女医把了一会儿脉,恭恭敬敬收回手,又把颜青棠腕上的袖子放下。
“姑娘底子不错,但以前似乎受过寒气,寒气在体内郁结,以至于每逢月事,都会腹痛不止,姑娘能怀上这胎,也是运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