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下来,半晌,兰迪仰脸,盯着辛戎,“怎么回事?你病了吗?”
辛戎挤出一个笑,很是疲乏,“可能吧,我也不知道。实话实说,已经有许久……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”
兰迪一瞬不瞬,研究对方的表情神态,不像是在说假话,但辛戎最擅长做戏,不能掉以轻心。
“你逗我的吧,”兰迪也笑起来,只不过笑得好难看,好沮丧,“不可能呀明明我们之前,你还能”
“那都过去多久了,”辛戎嗤了一声,“我们上一次上床是什么时候,你有算过时间吗?”
“不——”兰迪蓦地起身,像是受到极大刺激,“不行!我不允许!凭什么!”凭什么只有我会受到欲望胁迫?凭什么只有我一头热,受荷尔蒙毒害,蒙蔽理智,而你能轻松逃脱?!不公平!
兰迪双眼赤红,不一会,脑袋颓唐地垂了下去,像是不能再承受更多。他僵站了片刻,一下子感到呼吸难喘,扼住脖子,蹲了下去。
辛戎盯着整个身形涣散,快要接近于趴在地面的兰迪,特意将声音压得温柔问:“松开我,好吗?”
兰迪充耳不闻,肩膀微微耸动。他颤抖着,此刻,还真是像极了被拔去了羽翅的鸟儿。
“兰迪——”辛戎不气馁,循循善诱地唤他,企图唤回他的意识。
过了不知多久,他才抬头,脸上巨大的震悚不见了,眼睛里仍留有一点红血丝,以及迷茫。
“兰迪,松开我……”辛戎镇定地笑了笑,“我想我们能找到别的办法……亲热。”
“亲热”这个词辛戎说得很小声,说完了,立即别开脸,就像是在掩饰羞怯。
兰迪盯着辛戎,不作声。
辛戎滚了滚喉结,完全不惶恐是假的。出乎意料,兰迪竟会不顾风度地发疯,发起疯来比想象中还难缠,和祁宇都有得一拼。他不确定这个混蛋加白痴有没有上钩,担忧的是,接下来他会再做出什么出格举动,令自己难堪,或者比难堪更可怖。目前只能虚情假意地进行抚慰,卸下他的防备……
“我放了你,你会跑吗?”兰迪声调很直。
辛戎摇摇头,叹了口气,“我能跑哪去呢?从美国到香港,这么远,千里迢迢的,你都能找来……”
见辛戎放软了姿态,兰迪确实有所动摇,抿抿唇,似在下定决心。
又静了几分钟。
这几分钟可真漫长,漫长到辛戎都想要放弃。
兰迪长而重地叹了口气,像是终于想通了,随即绕到辛戎身后, 解开了束缚。由于被长久地固定在一个姿势,辛戎上肢差不多完全失去了知觉,直到皮带彻底离开手腕,他都没能意识到。
兰迪很细心地帮他揉了揉从手腕蔓延至手臂的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