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金融。炒股、期货,”辛戎一顿,自嘲道,“如果赌马什么也能算的话。”
“哦——”汪泽拉长音调,“你很懂马吗?”
“皮毛,皮毛,略懂一点皮毛。小赌能赢,大赌必输。”辛戎含笑,“小赌怡情嘛。”
“回香港,咱们可以马场一见。赌马,我也玩的。”
辛戎礼貌周到地回了好。他感受到与汪泽周旋,根本就不能按照固定台本来走,必须随时警惕,大多数时间,要即兴发挥。
姜还是老得辣。好在他从达隆那里,早已习得如何与这种奸诈的上位者相处。汪泽可以审视他,他也同样可以用自己的手段审视回去。不仅是汪泽父女、祁宇之流,还有达隆,他们让他溃烂、痛苦、差点一无所有地活着,他也会出其不意将他们逼入绝境。什么也挡不住他的复仇之心,任何障碍,都会被他消解,踩在脚下。
这并不是轻松的一天,汪泽尽了玩兴,他们一行人却累得够呛。辛戎要先回香港,给了些钱,让其余两人留在澳门多玩几天,顺便可以盯梢汪泽接下来的动态。
阿吉说其实自己也可以跟他一块回香港。他向对方使幽微的眼色,捏着对方肩,摇了摇头。随即看向申豪。申豪一无所知,困得不行,蜷缩在酒店大堂的沙发里。阿吉会意,就不再坚持。不光一个汪泽,对于疑点重重的申豪,也不该掉以轻心。
连夜过关回到香港,到家时,接近凌晨,辛羚居然没睡。
辛羚发短信问过,辛戎回答模糊,所以没盼望着儿子会回来。也算是晚睡的意外之喜。
“饿吗?”她出于习惯问。
辛戎本想说“不怎么饿”,话到嘴边变成了,“帮我煮碗面吧。”
这些日子以来,他和辛羚空间上的距离虽缩短了,时间上可不一定。母子间的团聚,除了坐下来吃饭外,简直难得。中国人的饭桌,包罗万象,谈生意、谈爱情、谈天谈地一切在宇宙里发生的,都能在饭桌上谈得有滋有味。其中最最具象、发生最为频繁的,就是饭桌上的亲情。
至少在辛戎这里,同母亲每多吃一顿饭,好好地吃,便能深化母子感情,弥补童年空缺。以往,他馋别人,有温馨幸福的家庭,现在他就不用馋了,不仅是情感上的,连胃也得到满足。
面煮好了,下料扎实,热腾腾的,辛羚端上桌。他一边吹着面,一边同母亲闲聊。
辛羚聊得琐碎,说今天在街上接到慈善传单,关于做义工的,反正自己无聊,有跃跃欲试心态;又突然一转,提起最近金价不错,是不是该买点黄金保值
他嗦了口面喝了口汤,微笑应和,想做就去做嘛。
“那我不懂白话,”辛羚担忧道,“别人会不会觉得我去碍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