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淮想告诉裴榆景自己在教室,但是全身没力气,教室也被锁了,根本出不去。可是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提醒裴榆景自己在这里。
自己坐在墙根,恰好是阴影处,那个男生也被自己打倒在地上,手机更是在地上播放着影片。声音不算打,教室外也听不到。
裴榆景一间一间看过来。
祁淮都能在教室的透视窗看到裴榆景的脸,一颗心被高高提起。
他能看到我吗?我能被看到吗?就像小时候那样,自己无论在哪个地方,他都能找到自己。
可是,裴榆景走了。
祁淮的心就像是被重重砸在了地上。
以前都能看到我,怎么现在看不到了呢?
是不是再也没人在乎我了?
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浑浑噩噩地看着教室里的时钟一点一点走过一圈又一圈,然后,他又听到了动静,不是一个人的,好像有好多人?
怎么又出现幻觉了啊。祁淮自嘲地笑了笑,满头是汗的他现在只能扯扯嘴角。背后是冰冷的墙壁,手脚好像都冻得麻木了。现在盛夏,他居然会感觉到冷,可真是奇怪。
他就半躺在地上,静静地等待这个幻觉消失,自己又回到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,没有人在意他,没有人来找他。
然后,出乎意料的是门被猛地一声推开,弹到墙壁上又弹回来。然后光线瞬间洒满了教室,也盛亮了他的眼底。
裴榆景打开门,向他疾跑过来。
裴榆景温热的手捂住他的耳朵,让他靠在他肩上。
那是个熟悉的感觉,就像是空虚的东西终于被填满,也像是生日最后的几分钟,以为不会再得到的礼物被送到手中。
裴榆景真的来找他了。
裴榆景真的找到他了。
这种心情,感觉比过年的时候,家里人放了一百仗的烟花都还让他高兴。他几乎是瞬间就湿润了眼眶。
后来好多人来了。他们熙熙攘攘,他们很喧闹。可是他在意的只有,裴榆景背着他一步一步下了教学楼之后,带着他去医院住了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