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躺到床榻不久,裴濯也熄了灯过来,将垂幔放下。
裴濯探身过来,动作温柔地试探着亲她唇角。
按理说今日才刚以那种方式报复完他,若是今夜继续与他行亲密事,未免也太过心慈手软。
不过裴濯今日表现让黎凝很满意,此时也是温和地试探她的态度,未见心急粗鲁。
于是,黎凝手臂勾住他脖颈,仰头迎合他的亲吻。
若说一开始是柔和的春风,到后来就是疾风骤雨,雨势大到几欲将娇柔的花摧折,使花瓣沾满雨露。
黎凝开口阻止过裴濯,让他停下或是慢一些,然裴濯要么假装没听到,要么故意曲解,做出与她话里意思相反的事来。
甚至于她要去推裴濯,双手也被扣住按在床头。
即便如此,裴濯也在顾虑她的感受,企图让她明白与他做这种事是何等美妙,免得她下回再吊着他,勾得他一颗心上不去下不来。
黎凝声音频频不受控地跑出来,带着哭腔和颤意。
“阿凝为什么哭?”裴濯将她抱紧,气息不稳地明知故问,“是哪里不舒服?”
裴濯哪里有给她说话的机会,只要一开口就会被他打断,偏他还一边认真地观察她的每一个反应,及时调整动作,势要叫她与他一并沉沦。
到此刻黎凝才明白,裴濯今夜表现出来的温和都是骗她的,全都是为了让她卸下防备。
她就不该相信裴濯会知错,他此刻就在为她折磨他一事,反过来折腾她。
真是坏得没边了!
到结束时候,轮到裴濯心满意足地抱着她闷声笑,问道:“我可有哪里没让郡主满意?郡主可说出来,我下回定会做到更好。”
黎凝:“……”
这种事要怎么说?
裴濯不知羞,她脸皮才没有裴濯那么厚!
翌日,黎凝日上三竿才起来,不可否认的是这一觉睡得又沉又舒服。
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,身上异样提醒她昨夜裴濯有多不可饶恕。
黎凝想找裴濯算账,可是昨夜之事是她默许的,现在又翻脸倒是她不占理。
若裴濯此刻在身边,黎凝说不定就会对他闹脾气,只是不知他去哪儿了,没给她有恃无恐的机会。
正如此想着,裴濯恰好走进来,一身绛红衣袍英姿焕发,步伐稳健。
黎凝脑袋随他步伐动而动,紧紧盯着他眼。
裴濯率先败下阵,轻笑着别过脸。
他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神清气爽,将手中东西放到桌案上,走过来将垂幔挂好,道:“买了早食,还热着,郡主洗漱过后便能吃。”
黎凝细问之下得知是自己爱吃的那家早食铺的,那家铺子生意极好,时常要排很久才能买到。
黎凝唤来冬雪给她洗漱,决定暂且不与裴濯计较。
秋意渐浓,扰人的蝉鸣已经彻底消失,风拂过时都带着清爽的凉意。
黎凝已经开始给自己加厚衣裳,至于夏日吃的那些酥山和冰雪冷元子,裴濯回来之后就不许她多吃了。
用过早膳之后,黎凝想出府去找陆芷瑜,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,裴濯就站在一旁看着她,目光耐人寻味。
“昨日是我先问郡主,今日有何想去的地方。”他提醒道。
言下之意,黎凝也该考虑一下先来后到。
裴濯每日都能见到,陆芷瑜可不是每日都有空。
黎凝正想说些什么,猛然恍然大悟,看着裴濯缓缓睁大眼。
也许……裴濯每回休沐日都要与她待一块儿的原因,不是担心他自己无聊,而是纯粹地想与她多多共处。
与她多多共处……
意识到这个可能,黎凝先是微讶,而后心中忍不住窃喜。
果然,自明白裴濯心意之后,许多事都好理解了许多,也更加合理。
裴濯原来如此喜爱她。
这让黎凝有一点苦恼。
毕竟她现在很想找个人倾诉,陆芷瑜无疑是最好的对象,是以她更不能留下来陪裴濯。
她用歉疚的语气安抚道:“我们日日都能相见,这回我便先去找阿瑜,下回再陪你。”
想了想,她又轻声补充道:“我会尽量早些回来。”
陆芷瑜听黎凝说完,其实心中并无多大惊讶。
裴濯该是很早之前就倾心黎凝,只是不知是从何时开始,又为何不明确地同黎凝表露,甚至在掩饰自己的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