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这样,你一定知道是谁杀了周然、牟鸡换和陈皮。”
“我的确知道。”游刃有余的温和重新回到高山寒的脸上。
“是侦探x……还是我们之中的其他人?”
原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眸,没有错过高山寒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和兴奋。
“我知道凶手是谁,但我不会告诉你。也不会告诉任何人。”高山寒微笑着扫视过所有人,“作弊的话,游戏就不好玩了。”
“……游戏?”原野从牙关里挤出这不可思议的两个字,“你把这,说成是一场游戏?”
“对于我来说,确实是一场游戏。”
高山寒刚刚说完,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。
他被原野的一拳打得侧过脸去,但他表情并未变化,只是伸出舌头,舔了舔被打破的嘴角,似乎在品尝自己鲜血的味道。
从监控室里走出的高山遥正好看见这一幕。
“……你他妈的,有病吧!你不仅腿瘸了你脑子也坏了,你跟侦探x联手搞我,你以为你是赢家吗?”
他一个箭步走到高山寒的轮椅前,刚要挥出拳头,就被已经有了防范的高山寒给单手握住了。
看似病弱的高山寒,至少手上不是缺乏锻炼的样子。
高山遥咬牙切齿,又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地瞪着轮椅上的高山寒:
“你看看这里!看看宴会厅的那张遗像!你以为是联手?你个傻逼,你被侦探x利用了!就像一开始的我一样!”
高山寒抬起头,冷冷地和高他一截的高山遥对视。
然后,他无所谓地笑了。
“那又怎样?”高山寒说。
“你后悔吗?”
当高山寒摔倒在豪华空洞的独立病房里, 一次又一次尝试独自站起来却无果后,走廊里的护士和医生听到摔倒的声音,一脸慌张地蜂拥而入, 七手八脚将他重新抬回病床上时。
高山寒的脑海中, 响起了这个问题。
真是好问题。
好就好在它的愚蠢。
如果两兄弟在一个独木桥上狭路相逢,周围的风浪让独木桥摇摇欲坠。
换你,你会如何选择?
或者, 说得更直白一些。
你死,还是你兄弟死。你会如何选择?
换做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,都不会做出另一种选择吧?
所以, 高山寒坚信。
他没有错。
没有错, 又怎么会去后悔?
他出生时, 是长子, 又在富庶的高家。他的周年宴, 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席了。
父亲将他当做继承人培养, 他也不负众望,凭借自己的努力一路考上名校。
他的抽屉里总会出现粉色的信封,他会微微一笑, 然后背地里扔进垃圾桶。是什么自信让那些愚蠢又并不出色的女生, 误以为自己能和他并肩而站?
他为了保持全省名列前茅的成绩,每天凌晨还在刻苦读书,每个双休日, 其他学生外出社交玩乐的时候,他在提前学习怎么管理羊羔、练习怎么将那小小的高尔夫球准确打入洞中, 努力不让自己因为年龄的关系被那群叔叔辈的人看轻。
他几乎是提心吊胆地往前跑, 生怕落在谁的后边。
因为有一个秘密, 像达摩克利斯之剑, 始终悬挂在他的正上方。
在他大一那年,那把剑开始下落。
“今天早上,我看见爸在餐桌上回邮件,我端着咖啡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,他马上切换了页面。”高山寒说,“但我还是看见了,他在找私人侦探调查你和李群的事情。”
绿意盎然的花园里,高山寒和母亲正在喝下午茶。
父亲还未下班,弟弟也还在学校,别墅里的佣人都被他提前遣到了其他地方。
确认不会有任何人听到这段谈话,他才将母亲叫到了花园。
“……真的?”母亲从镂空雕花的白色庭院椅上坐直了身体,脸上露出一抹难掩的紧张。
“我确实看到了李群两个字。”
“怎么会……都过去这么久了……”
高山寒看着紧皱眉头,视线直直盯着一处,似在回忆是什么地方漏了马脚的母亲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“……他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?”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怨气,母亲说,“又不是我先出轨的!他在外边养的那些花花草草,我还没说什么呢!你不会也和你爸站在一边吧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