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山遥摸了摸火辣辣的嘴角,斯文俊秀的脸上闪过一抹恼怒,他刚要对唐柏若抬起手,解忆就冲了进来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解忆握紧了拳头,虎视眈眈地瞪着高山遥。
“你又算哪根葱?”高山遥放下半空中的手,冷笑道,“这唐柏若和你有什么关系,她都没喊呢,你就跟条狗一样冲了过来护主。”
高山遥放过被逼至角落的唐柏若,朝解忆一步步走来。
颀长的身影,瞬间笼罩纤瘦的解忆。
“别以为有那个警察罩着你,你就可以为所欲为。”高山遥低下头,在解忆耳边说,“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吧?”
“我们总要出去的,在外边……勇气可不是通行证。”
话音未落,高山遥忽然惨叫起来,角落里的唐柏若也猛地白了脸。
鲜血顺着餐叉涌了出来,染红了高山遥白色的西装衣领。
“至少在这里,勇气可以解决绝大多数事情。”解忆说。
她松开了手里的餐叉,冷眼看着高山遥摇晃着身体往后退去。
“我习惯了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。”
解忆像刚刚他逼问唐柏若一样,一步一步朝他走去,渐渐将他逼至卫生间的角落。
高山遥的后背贴上冰冷的瓷砖。
他退无可退,想要拔出餐叉又不敢,只能又恐惧又难以置信地瞪着解忆。
“所以我不怕死亡。”
解忆抬起头,在他耳边轻声说:
“无论是自己的……还是别人的。”
一群人冲了进来,陈皮和冯小米难以相信眼前这一幕,呆了片刻才冲过来分开两人,一左一右地扶住高山遥。
原野还没弄清楚状态,但他想也不想地挡在了解忆的身前。
两拨人剑拔弩张。
“这……”高山寒刚一进入无障碍卫生间就愣住了,“这是怎么了?”
宗相宜最后一个走进无障碍卫生间,看见受伤的高山遥也怔了一下。
“这是发生什么了?大家都是受害者,怎么还窝里斗了呢?”站在门口安全位置的牟老师一脸痛心道,“再大的矛盾也不该动手呀!”
“就是,我们高哥没得罪你吧!怎么下这么狠的手!”冯小米也叫道,“你不会真的有什么吧,先是周然,然后又瞄上了高哥!”
“高山遥在高中时□□过我,还拍了照片威胁。”
解忆开口之前,唐柏若忽然站了出来。
高山遥没料到唐柏若竟然会自己说出这件事,就连痛苦的表情都为之一愣。
无障碍卫生间里的空气仿佛也有一瞬的凝滞。
“你们不是最清楚吗?”
唐柏若嘲讽的眼神扫过陈皮和冯小米。
“呃……这……”冯小米一下子词穷了,陈皮也转开了目光。
“谢忆听见高山遥要挟我的话,她站出来阻止,反被高山遥威胁,所以她反击了。”唐柏若直直地看着冯小米,“你还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没、没有……”
冯小米在唐柏若的视线下节节败退,气势尽失。
高山遥恨恨地盯着解忆和唐柏若,脸色因疼痛和失血而苍白。或许是自知理亏,又或者是还有一丝高傲作祟,在众人面前他咬着牙关一声不发。
宗相宜走上前来,大概地看了看插在高山遥锁骨上方的餐叉:“幸好有衣服隔着,没有伤到要害……医务室就在不远,我学过一点急救,让我来吧。”
她从冯小米和陈皮手里接过高山遥,扶着他走了出去。
冯小米和陈皮,还有牟老师,都跟着往医务室而去了。
无障碍卫生间里还剩下四人。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高山寒坐着轮椅前进了两步,“我知道说对不起没有用,但还是……我能说的,只有对不起。”
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唐柏若说。
高山遥走出这里后,她的神情逐渐恢复了平静。
“照片我会叫小遥删除的。”高山寒说。
“不用。”唐柏若说,“我自己会想办法。”
高山寒沉默了一会。那张和高山遥有六分相似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沉郁。解忆分不出那是难过还是后悔的神情。
他缓缓说:“小遥……是我母亲和家中保镖私生的孩子。因为这个原因,他性格变得十分偏激。没有教育好他,是我的父母,以及我这个做哥哥的失败。对不起……我只能说对不起,如果有我能够替他弥补的,请尽管说出来。”
唐柏若和解忆都没有说话,高山寒用仅能行动的上半身,向两人鞠了一躬,然后控制轮椅离开了无障碍卫生间。
“不是要找周然吗?还愣着做什么?”唐柏若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