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面对怀璟这种十八岁就八十个心眼子的小混蛋,陈妄却屡屡吃瘪,现在怀璟升级为了八百个心眼子的大混蛋,他更看不透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了。
他很不喜欢这种不平等的感觉,尤其是他处于劣势的时候。
“说啊!怀璟,怎么不说话了?”
陈妄在餐桌上重重一拍,“哐当”一声,手铐和桌面碰撞出巨响,他咬牙切齿,“你他妈把老子当什么玩意儿了,我就算被郑业整死了,那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,当初他在我面前犯剑,也是我给他脑袋开的瓢,到底关你他妈什么事儿,当年也没见你爱我爱到死去活来啊?”
他终于将这句话问出口了。
其实陈妄一直也困惑,为什么当年怀璟明明对他爱答不理的,他想破头脑去讨好对方,但怀璟依旧对他没几个好脸色。
按道理说,他曾经把怀璟玩弄于鼓掌之间,对方应该巴不得看见他落魄凄凉,甚至觉得他跌得越惨越好,最好永远都爬不起来。
可怀璟现在的所作所为,却完全与之相悖。
对方大费周章跑到鸟不拉屎的小地方特意照顾发烧的他,又跑到郑业那里将他带走,之后又在许付面前摆出一副正宫捉女干的架势,现在又把他囚禁在这套别墅里,亲口对他说要把郑家“清理”掉。
陈妄觉得怀璟的所作所为实在诡异,反正他是无法理解的。
蓦地,他想起来之前在那个小平房里,在事后烟缭绕的旖旎氛围中,他掐着怀璟脖子,冷笑质问对方,“爱我爱到情愿去死吗?”
“如果我说,是呢?”
“陈妄,我不会死,你也不会。”
“你得好好活着。”
但陈妄能清晰记得对方眼里闪烁的光,以及那份他难以捉摸的镇定。
空气像是结冰凝固,吸入的感觉都是那样的冰冷。
“你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,其实我也不知道。”怀璟突然开口,打破了这份让人难以呼吸的冷寂。
这个回答让陈妄有些错愕,他嘴唇翕动了几下,才艰涩道:“你是在逗我吗?”
绕了这么一大圈,费这么大力气,结果怀璟一句轻飘飘的,他也不知道。
陈妄是彻底不懂了。
“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,他们的模样我都没记住,只能靠着他们的照片来认识他们。但是在我祖母的口中,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,非常恩爱,出车祸的那天,他们的手也紧紧抓在一起,至死都没有分开。”
怀璟叙述的语气很平淡,也很寻常,就像在说一句再普通不过的事情,只是他幽深漂亮的眸子里,氤氲着一股难以察觉的哀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