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洲!”向谚的母亲突然叫住他,“小谚的东西是不是都在你那?”
池洲点了点头,又说:“我还没有回去。”
“等你回去了,可不可以给我一些小谚的照片?”向谚的母亲犹豫着开口,“那是你们一起买的房子,我也不好意思自己过去。”
“……拜托你了。”总是很强势的长辈露出了脆弱的表情,似乎在担心池洲会拒绝自己。
向谚和父母坦白恋情后就很少回家了,偶尔见面也总是不欢而散,这些年他和池洲去过很多地方,留下了很多照片,和父母的合照却还停留在初上大学那一年。
现在他的母亲想要一个念想,池洲不是小气的人,也做不到拒绝,“我回去整理好了拿给您。”
女人欣慰地笑起来,没有维持太久,又掩面哽咽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
家
池洲在墓园外的长椅上坐了很久,决定回一趟自己和向谚的家。
那是他们去年一起买的公寓,不算大的二层复式,距离池洲上班的公司很近,步行只需要十分钟,从墓园过去却要整整两个小时。
出租车从红绿灯下疾驰而过,池洲把车窗开得很大,冷风呼呼地刮在脸上,吹得他头脑发胀。
直到下了车,池洲才想起自己除了手机什么也没带,但公寓的门是指纹锁,不需要钥匙。
他把手指贴在感应器上,将近一个月没有转动过的锁舌发出沉闷的声音。
“欢迎回家。”
机械的电子提示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,池洲站在玄关,看到了放在鞋柜上的插着玫瑰的花瓶。
玫瑰已经枯萎,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,散发着干花特有的味道,池洲碰了一下,干枯的花束发出簌簌的声音。
那天早晨去上班以前,向谚还在问他要不要买一束新的回来。
“都行,你挑吧。”池洲记得自己这样回答。
向谚笑着应下,又和他商量晚上去看乐队演出前要吃什么。
吃了西餐,不太好吃,向谚说下次不去了。
下次。
厨房的地上放着还没开封的咖啡豆,一起旅游时随手买的、被向谚嫌弃“好丑”的冰箱贴下压着下次去超市采购的清单。
池洲揭下那张清单,指尖滑过黑色的墨痕,摩挲着上面不属于自己的字迹。
速冻水饺、牛排、套……向谚把清单列得详细,因为他总是记不住家里缺了什么,每次到了超市才抱着手机翻过去的聊天记录。
池洲将那张清单塞进口袋,和平安符放在一起,打开了冰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