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此时太后已经跟着宁询带着一队军,去往西凉。
到了寝宫的时候,雪芙看着高大的宫殿,华丽的装饰,奢华的家具,跟惠州的纪府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。
如今时涧是整个大盛的皇帝,而她只是一介平民。
雪芙愣愣地站在那,看着时涧被七八个太监宫女伺候更衣。
时涧脱下龙袍,换了一身常服,坐在圈椅上,看着站在原地发愣的雪芙。
“在想什么呢?”
雪芙被时涧一唤,摇了摇头,“没想什么?”
时涧沉声道,“过来。”一身上好的云锦玄色常服衬得他不怒自威。
雪芙轻移莲步,走到了时涧身边。
时涧指了指自己的腿,“坐这。”
雪芙看着时涧,扑通一声跪了下去,“民妇不敢。”
时涧未料及雪芙这般,愣了一瞬,随即轻笑了起来,小姑娘应当是被吓到了。
毕竟今日事情对一个帝王来说都是无比凶险的,更何况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呢?
时涧起身,将雪芙抱在自己的怀里,将她的乱发理顺,“昨夜不是还敢趴在我身上打我的屁股,怎么今天就吓成这样了?”
时涧看向雪芙的眼神透着一丝宠溺,并没有因为身份的改变就对她疏远。
雪芙倒是极其的不适应,她心道,老虎的屁股摸不得,她真是胆大妄为,不仅摸了还打了。
唉,若她要知道时涧是皇帝,借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呢。
她抬眼看着时涧,捧着他的脸看了半天,坐在他眼前的就是她的夫君没错啊。
他对她也没有任何改变,可是雪芙还是有点怕他。
大概是因为那威严的帝王气质,不再遮掩,让人不由生出敬畏来。
雪芙怎么也没想到,她大婚之日救下的受了重伤的小书生得来的赘婿,竟然是皇帝。
啊!她以后要怎么面对他啊
归来
雪芙被时涧留在了宫中, 经此动乱,大盛的一切都需要慢慢回到井然有序当中。
时涧离开太久,回到朝堂一切都需要重新接手。
雪芙终于接受了时涧是皇帝事实的那一天, 也同样想到, 皇帝拥有三宫六院的问题。
虽然她知道,她在他心里似乎只不过是他外出一段时的经历罢了。
她一个商贾之女, 怎堪配天子, 他是她的赘婿, 而她却不是他的皇后。
雪芙在睡梦中醒来,看着时涧的背影,这张床宽大的不像话,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张床都要得大,但是她的心却不安。
她实在不想再这么不安彷徨的待下去, 宫里,不是她该待的地方。
只是雪芙不知的却是,在整个大盛朝的皇宫, 明嘉帝登记三年以来,空置了大部分的殿宇楼阁。
每年上书他选秀立后的奏折像是雪花片一样飞来,他却一概不理。
时涧承认自己的不是一个英明的帝王, 但是国家在他手里却能够万象更新,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。
他是一个独断专行的帝王,却也能够听从大臣所提治理江山的法则。
但是雪芙的出现让他变得柔软起来,雪芙用她女孩子特有的柔美、坚韧和聪慧影响了独断专行的时涧。
但是现在雪芙只想回到自己的家,她的使命已经完成,她的夫君安然无恙, 她便放下了心。
冬日的天气冷的不像话, 但是时涧的宫中烧得很暖, 雪芙有些不舍和留恋。
不舍两人数月相处出来的这份情谊,留恋时涧对她的好,但是无论怎样,他都不属于她,他是天子,他属于朝堂属于他的子民,属于他的大臣,属于他的皇后,唯独不属于她。
时涧幽幽转醒,又是固定的时间,他丝毫不留恋温暖的寝被,在雪芙的头上落下轻轻一吻,便唤来小太监,盥洗,更衣上朝。
雪芙有些迷茫,心底想了很久的事情不知该怎样跟时涧开口。
待时涧下了朝,又经过御书房议政,回到寝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后。
雪芙见时涧归来,十分恭敬地上前行礼,“给皇上请安。”
这些日子,她已经能够像这宫中任何一个人一样对他施礼问安,而不是如从前,看到他的时候就要黏上上去亲亲抱抱。
虽然时涧很多次跟她说,私下之时不用对他行礼,但是雪芙不敢,她还是学着这宫里其他人的模样对他恭敬有加。
时涧随口道:“起来,今日吃了什么,我叫他们给你送的酥山你可尝到了。”
雪芙帮时涧脱下外衣,放在衣架上,又给他倒了一杯茶,“尝到了,很好吃,谢皇上。”
时涧点头,抬眼望了望雪芙的神色,小姑娘似乎跟在惠州的时候不太一样,沉静了许多,不似从前活泼。
他一把将雪芙抱在怀中,“告诉朕,在这里不开心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