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少女骨子里的傲娇与害羞,让她对他常常做出口是心非的事情来。
好在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不仅未生气,还处处耐心又细致地包容她。
雪芙这些日子,其实很受感动,只不过面色未显,她害怕,她实在害怕夫君能看出她的心思来,若是那样,他会不会立刻另寻别处?
思及至此及,雪芙坦然自若地看了看铜镜,说道:“还是我自己来,就不劳烦夫君了,女孩子家家睡前事情繁琐,若是夫君累了可先去歇息。”
这话一出口,雪芙就后悔了,好像自己迫不及待要和他同榻而眠了似的。
若是被人误会解读,岂不是成了,夫君你收拾好了快些去床上等我。
哎呀,要真的是那个样子,她真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。
脸色又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,她忙回过身,看向时涧,“我是说,夫君可随意,不用可以就和我。”
雪芙心里悠悠地叹口气,唉,真是越描越黑。
时涧淡淡一笑,看出小姑娘的促狭,不在这里站着让她平添紧张,他则是坐在了雪芙的那张雕花楠木的床上,静静地看着小姑娘篦发。
雪芙的心思都在时涧身上,手中捏着犀角梳心不在焉的篦发。
终于发丝干的差不多,她放下犀角梳,起身趿着寝鞋慢慢走到时涧的身边坐下来,伸手不安地抚着身前的一缕长发。
时涧的看着雪芙的局促不安的表情,又想起从先躺在他龙床上的女人,一颦一笑皆都是训有素,极为魅惑又勾人,可他只觉得无趣,看惯了千篇一律,况丽嘉且那些人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纯粹的心。
雪芙见时涧有些冷然的表情,微不可查的调整了凌乱的呼吸,扬起嘴角浮上淡淡的笑意,“夫君可是累了,现在要休息?”
一句软软糯糯的轻唤,将时涧从遥远又零散地回忆中拉回,看着雪芙脸上笨拙可以伪装出来的表情,时涧淡淡一笑,“芙儿,不必紧张,你将半张床让给我,我自不会对你做什么。”
雪芙听见时涧温润的嗓音对她下着保证,放心了不少,他说他不会对她做什么,可是她很难保证自己不对他做什么啊
唉
雪芙看着时涧,“夫君,我睡觉会有些不老实,若是碰了你,勿要见怪。”
时涧心道,岂止是不老实,恨不得要将整个云香阁拆了。
他面色不显,点了点头。
困倦袭来,雪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,上了的床去到内侧,时涧则是睡在外侧。
尽管早有准备,可真要同榻而眠的时候,一丝紧张还是袭上雪芙的心头。
时涧温声问:“我熄灯了。”
雪芙点头,“嗯。”
时涧吹熄了唯一一盏在案头的拙火,拉下床幔,坐在床上,看着雪芙也是同样坐在床上。
他伸手拉过叠在内侧被褥,搭雪芙的腿上,又拉过另一床被褥,搭在自己的腿上。
黑暗之中,感官的一切感觉都被无限地放大,时涧身上的淡淡的龙涎香,混着雪芙身上的甜香,交织在狭小的床帐中。
雪芙深吸一口气,躺下来,十分规矩地将腿上的被子拉到胸前,随即闭上眼眸,仔细地听着身边的人的响动。
她能感受到时涧慢慢在她身边躺下,拉上被子。他躺得十分规矩,身子靠在床的外侧,两人中间留出了很大的空隙。
雪芙放下了心,闭着双眼慢慢进入梦中。
虽然身边有个人很不习惯,可是强大的困意和疲惫还是让她昏昏欲睡。
至于夫君,她知道他一定不会乱来,这就足够了。
听到身边的人节律的呼吸声,时涧不禁侧过头,睁眼借着透过窗幔,射进来银白的月光,直接照在熟睡之人的脸上。
看着雪芙皙白的脸色又衬上一层白月光,时涧的嘴角扬起,小姑娘长得相当漂亮,精致的娃娃脸,一双眼波流转的鹿眼,加之脸上总是浮现甜甜又灿烂的笑,总是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。
这段时间他最舒服的事情就是不用在这个地方提防任何人,他甚至觉得她给了他前所未有地在意与保护。
时涧的心重重跳了几下,最终闭上双眼,闻着小姑娘身上浓浓的甜香他有些睡不着,可闭目养神也是好的。
才闭上眼,只觉一节藕臂透过薄薄的衣料,搭在时涧的胸口上。
几乎是一瞬间,时涧睁开双眼,转身看着雪芙的。
小姑娘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,睡的很沉,并非有意为之。
时涧花了好半晌时间,说服自己不能趁人之危,随即抬手,轻轻把那节藕臂,送了回去。
好似感受到被人触碰,雪芙皱了皱眉,十分不满的呓语了一句,侧过身,面朝里,继续睡。
就在时涧见此颇为满意的闭眼,刚要再次睡去的时候
出发
雪芙蹙眉, 似乎是不太高兴,没有什么可以抱的,呓语了一句, 再转过身来, 这次雪芙的手和一条腿十分自然地搭在时涧的腰际和胸膛。
雪芙睡觉一直有抱一条长枕睡觉的习惯,今日因为要和时涧同榻, 遂把床上的许多玩偶和布娃娃拿走不少, 其中就有雪芙睡觉一直拥着的长枕。
长枕不在, 雪芙睡梦中许是把时涧当成平日惯常用的长枕,十分自然地抱着睡。
时涧转头看着雪芙温柔的睡颜,皙白的脸上带着几许娇憨和满足。
她的脸静静地靠在时涧的肩膀,胸前因为呼吸均匀地起伏着。
时涧的呼吸微微一滞,到底还是没有将睡觉的雪芙的手臂和腿抬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