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芙上前,伸手摸了摸二虎子的额头,滚烫的吓人,又仔细的诊脉,又问了宋嬷嬷一些病症。
“无大碍,不过是换季引起的风寒,吃药疏散一下就好了。”
宋嬷嬷忙点头,“无事就好。”
雪芙给二虎子吃了一粒退热的药丸,又吩咐,“宋嬷嬷你去兑些温热的水来,再拿两块绢帕。”
雪芙随即又在桌上写了一张药方给灵犀,“你去家里后院的百草园抓药,叫他们煎好了送到这边来。”
时涧在一旁沉声道:“太晚,她去不安全,我去。”
雪芙一想,点了点头,“也好。”
时涧随即拿着药方出了门,用了轻功,几个飞掠便来到百草园,按照雪芙吩咐地叮嘱了看园的嬷嬷煎药,复又返回去。
雪芙刚要和灵犀给二虎子擦身体,看到时涧进了门,她跟灵犀对视一眼,两人惊呆了。
不过须臾时涧就把事办好了?
“你跟他们说好了?”雪芙有点不敢相信,这一来一去都要半炷香的时间。
时涧轻咳了一下,“身子恢复得不错,用了轻功。”
雪芙见此放下心,继续跟灵犀用投了温热水的绢帕,反复二虎子擦拭身体。
时涧在一旁瞧着,这等退热办法,看似简单,却需要极大的耐心,降温效果也是极好。
他忽然想到自己从前在宣国发高热,七天七夜不退,最后被人扔出军营等死,最后自己硬生生挺过来,如今看到这等场景,时涧隐在袖口中的手不禁慢慢握成拳。
二虎子逐渐平复下来,喝过百草园送来的药,退了热,安静地睡下。
宋嬷嬷连连道谢,雪芙只说孩子再有事叫她便是。
三人回到云香阁的时候,天色大亮。
忙了一夜,雪芙抻了一个懒腰,揉了揉酸痛的肩膀。
时涧问:“你要不要睡一会?”
雪芙看着初升的朝阳,再有一会就要去学堂。
“不睡了,梳洗用膳,要去书院。”
时涧点头,“好。”
两人各自梳洗过后,来到膳堂一同用早膳。
雪芙忙了一夜,吃得格外撒欢,时涧依旧万年不动的斯文。
用过早膳,时涧送雪芙出门,之前雪芙说过要准备书院春考。
也就是说,这一走,两人再见就是七日以后。
时涧看着雪芙站在朝阳下,对着凝香事无巨细地嘱咐着院中大大小小的事物,一脸的认真。
纪家的马车行到门口,雪芙上了马车,对着时涧甜甜一笑。
“我走啦,你在家且随意,好好养伤啊,等我回来。”
时涧微微颔首,“好。”
雪芙对着时涧挥挥手,随后上了马车。
时涧看着朝阳之下,雪芙的马车缓缓启动,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怅然。
刚想转身离去的时候,他看见那马车行了一段又停下。
一个娇俏的身影从车上蹦下,雪芙提裙向时涧跑来,口中大喊,“等一下!”
时涧看着初升暖阳下,小姑娘的身影向他拼命地奔来,一脸的急促,在让他等她。
他顿住脚步,心跳不自觉加重,呼吸凝滞下来,怔怔地看她跑来的身影。
她莫不是想
意外
不,她无论想什么他都不会接受,红图霸业未完,他只属于他自己,儿女私情这个东西,怎及他九死一生换来的江山设计。
时涧捋了一下顷刻乱糟糟的心情,无论她说什么,他都会淡然拒绝。
他负手站在那里,用自己在朝堂之上惯常面对众臣的神情,柔中带冷,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。
很好,他知道自己的表情,动作,姿势,都拿捏得刚刚好,那小姑娘见了一定不会再生出任何想法。
雪芙踩着碎步小跑到时间身前,大口喘着粗气,扶着时涧的手臂,看着他。
“你你你的”
时涧伸手扶住雪芙的手臂,温声道:“不急,缓过气再说。”
刚才眉眼中的凌厉,不知怎么竟消失殆尽,取代的满是关怀与温柔。
雪芙终于缓过气,轻声道:“我忘了你胸前的伤,三日后需要拆线呢,那时候我在学堂,不见得能赶回来,我为你找了赵郎中,我若是赶不回来,他自会来帮你处置伤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