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,她深吸一口气,心道,眼下只是在救人而已,颤抖着手中的剪刀,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时涧关键部位的伤口,
“咳”时涧一个痛苦的轻咳。
雪芙惊呼一声,手下一抖,再低头一看,刚才那一下只差一点,就剪了他的命根子
她冒着冷汗,调整着呼吸,怎么也想不通,是谁会那么狠,就连那个地方都不放过,若是再偏一点点,他怕是真的就断了香火了。
忙了一夜,三人终于将起死回生膏涂遍了时涧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,将时涧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个严严实实,犹如一头北极熊一般,雪芙才十分满意地睡去。
天色大亮。
时涧缓缓睁开眼,看着陌生的床帐,床边趴着一个姑娘,枕着自己的胳膊睡得正香。
清晨的阳光,照在她皙白的脸上,她的羽睫如小扇一般轻轻抖动着,一缕乱发垂在她的额前,略显狼狈。
他不禁伸手别过她的发丝,却看到一张疲惫的脸。
雪芙困得要死,拂开那只手,嘴里嘟囔着,“别吵,让我睡一下,昨儿忙了一宿,困死了。”
时涧动了动身子,想要起身,却感觉自己有些笨拙,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从上到下被缠成了一个粽子一般。
他看了看自己,又看了看趴在身边睡着的姑娘,难不成这是她的杰作?
清醒片刻,才想起自己昨夜旧伤复发。
时涧又伸手轻触了一下雪芙的头顶,轻声唤她,“小姑娘。”
雪芙强忍着困意起身,看到时涧醒来,“你醒了?”一张雪白的小脸上,此时努力睁开一对熊猫眼看着时涧。
时涧警觉起来,心里转了八百圈,她把他变成这个样子,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,现下外面的危机应该解除了,他得快走才是。
他沉声问道,“我的衣服、我的剑在何处?”
雪芙揉了揉双眼,未及多想,起身把时涧的衣服和宝剑取来。
时涧也未看,直接拿起衣服,穿在身上,可这一穿,自己直接吓了一跳。
只见那衣服条条块块,胸前还有两个大洞,时涧低头看了看自己,又抬头看了看雪芙,厉声问道:“我的衣服怎么会这样?”
雪芙打了一个哈欠,“昨晚为了给你治伤剪开的。”
时涧转眼想了一百个可能,不容分说拿起自己的宝剑抬手就要拔剑,可力气用上了,却怎么也拔不出来。
再低下头定睛一瞧,好家伙
这剑上,竟然上了一把金光闪闪的大锁!
时涧一脸愤恨将那宝剑递到雪芙面前,“这怎么回事?”
雪芙见时涧愠怒,解释道:“你昨夜里意识不清,拿着剑乱挥,险些伤到人,我才锁起来。”
时涧阴着脸,厉声道:“解开,我保证不伤你。”
雪芙一时纠结,但也不敢违背时涧的要求,转身从妆奁里掏出一把小钥匙,开了锁。
锁一开,时涧勉强穿上自己如同乞丐一般的衣服,起身便要往外走。
雪芙看见时涧醒了就要走,心里大石头瞬间落了地,可是他
“那个,你”
时涧看了看雪芙,一脸的一口难言,她给他治伤,莫非是想要药钱?
他看着自己一身的粽子似的绷带,好似确实没什么钱,出门都是李勇带钱。
可是他记得,他没钱倒是有个值钱的玉佩,时涧又在一堆破布条里翻了翻,果真翻到了。
他扬起玉佩放在床上,“此物可抵药钱,就算是买下你整个府都够用了。”
雪芙拿着那玉佩凝视半晌,确实价值连城,“我不缺你这点钱,只是,你”
时涧看着雪芙蹙眉抿起的嘴唇,心底也不知怎么烦乱起来,可他来不及再想更多了,多日被人追杀的生活,已经让他短时间内很难相信任何人。
更何况,他身处危险中,留在这里岂不是给她带来更多麻烦?他必须马上走。
恰好灵犀正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,碎步走到内室,“小姐,药熬好了,那公子醒来就可以喝了。”
两人凝重的气氛被打破,时涧与雪芙皆都看着走进来的灵犀。
灵犀见时涧醒来,一脸的高兴,“呀,你醒了,不枉我家小姐照顾了你一整夜,为你又是上药,又是包扎的,还亲自喂你喝药,连觉都没睡,小姐咱家的霸□□果真好”
“灵犀!”
雪芙忙一口打断灵犀的话:“这位公子要走啦!”
灵犀看着雪芙“可是小姐,你不是说他还要再养”
雪芙眉尖微蹙,看着时涧。
时涧听此不容分说地下了床,可还未走到门口,上来一阵眩晕,脚底轻浮,再迈不动一步,再也支持不住,一把倒在地上,他心底暗恨,果真还是着了道了。
他转头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愤恨地对着雪芙说了一句,“你给我吃了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