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?头,夕阳的余晖落满院墙,一?株梨树零落挂着几片叶子。
她站在门边,手指搭上门框,冷风拂来,落下的碎发清扫过脸颊。应该在这边,不会待太久罢。
这天?儿?入了冬,是?一?日比一?日冷。
秦淑慧出不得门去,已经?憋在房中几日,所幸,有个一?般大的竹丫说话,很快熟络起来。
至于贺勘,也会抽空过来探望,大多时候不会留很久,说上两句就会离开。他这些?日子很忙碌,年底事多,还要为明年的春闱做准备,京城来的贺家大爷那里,他也要顾上。
不过,好郎中和好药品起了作用?,秦淑慧渐渐好起来,脸色红润起来,说起话来也有了力气。
“我能?不过去吗?万一?说错话怎么办?”小姑娘坐在妆台前,镜面上映出一?张担忧的脸。
身后,孟元元帮着梳头,垂眸浅笑:“要去的,本该是?你进门第一?日就去见当?家夫人,不过当?时你病着,这才拖到今日。规矩是?这样的,你住的地方,吃的用?的,也得去说声谢谢罢。”
秦淑慧点?头,觉得这些?话有理?,只?是?她年纪小,终究害怕,更何况是?去见蓝夫人:“嫂嫂你陪我一?起去。”
“不成,”孟元元果断摇头,“这件事你得自己去做。”
秦淑慧以后留在贺家,不能?一?直躲在她身后。再说,她的身份微妙,真的跑去朝裕院,更像是?明晃晃的去刺人家眼睛。
何必呢?
将秦淑慧收拾妥帖,孟元元交给了吴妈,让她领着去朝裕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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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州府的贺家,与京城贺家同宗。
京城贺家鼎鼎有名,家主是?掌握大渝财务的三?司使。相比,洛州贺家便没落很多,纵有为官者,也多是?些?品级一?般的地方官员。
而这次来贺家的,便是?贺家家主的长子,贺滁。他南下去权州府的市舶司任职,任市舶使,掌管一?切海上进出贸易事务。
贺滁不惑之年,对贺勘这个晚辈很是?欣赏,几日中时常与他谈论。而贺勘并不是?一?味读死书之人,对于海外?船舶贸易,亦是?懂得很多。
这日,贺勘与这位伯父谈了许久,贺滁给了他一?副海域图,由兵部职方司最?新?绘制出,上头较以前添加了许多地方和岛屿,还标识了一?条条的海上航运线。
他这头拿着海图刚上了游廊,一?个婆子追上来,恭谨弯腰:“公子,夫人唤你去一?趟朝裕院。”
朝裕院,蓝氏正坐在窗前看?账本,边上一?个五六岁的男童,正吱嘎吱嘎捏着手里的皮老虎。
“一?天?到晚尽知道玩儿?,不行就去练练字,”蓝氏低声数落着,将账本一?卷,轻敲了男童的脑袋,“让人把你的东西都抢光,等着哭罢!”
这个正是?她的好不容易生下的儿?子,贺御。
平白被打了一?下,贺御也是?不乐意,嘟着嘴反驳:“谁敢抢我的东西。”
蓝氏只?是?冷哼一?声,并不回答,抬眼往外?一?看?,正是?贺家长子贺勘来了。于是?端正坐好,那账本往桌上一?搁,笑吟吟的对着屋门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