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节(2/2)

晏柠橙幼年时见过父母一起打,只是打着打着总吵起来,不欢而散,后来一个人懒懒散散的打,从没有哪一次争气的通关。

某次母亲看到她在打,坐下双人了一小会儿,晏柠橙提及这件事,母亲笑着回,“其实我和你父亲以前通关过的。”

晏柠橙有点儿错愕,母亲放下手柄看向天花板,眼神里流露出怀念神色,“在我们还以兄妹相称的时候。”

后来晏柠橙没有在打过《超级玛丽》,直到林寻舟住进家里。

配合得当,几乎是一次性通关的,马里奥终于跳进烟囱里,游戏显示出第一个通关的积分。

晏柠橙还在怔然,旋即去抱林寻舟。

他们今天在地毯上开始。

该是顾及到晏柠橙明日要早起去道馆的事情,林寻舟克制的只要了她一次,时间被拉得有点儿长。

被□□得泪眼婆娑,模模糊糊的看到握在林寻舟肩头的手,钻戒散着漂亮的光芒。

不知道第几次从被窝里抽出手,黑夜里看向无名指间确认存在,旁边的林寻舟把她按回被子里,喑哑命令道,“不许再看了,睡觉,否则就做到桃桃想睡。”

“林寻舟。”晏柠橙小小声唤着他。

女孩子的音色本来就轻,万籁俱寂的夜里更为绵软酥骨,林寻舟的呼吸陡然沉重,“我在。”

晏柠橙蹭着他嘟哝,“你在就好了,晚安。”

“……”怀中人的气息逐渐安稳平静,反倒是林寻舟被这样抱着,失眠亟需平复了。

晏柠橙肤白貌美身体柔软,她骨相好,骨架大,说是暴饮暴食要运动,实际身材是真的很好,都胖在该胖的地方。

林寻舟把手放在她纤瘦的脊背上,指尖描摹着蝴蝶谷的突起形状,引得晏柠橙舒服的哼唧了两下,像是团上好的酥酪,固态,却能听他任他变换成各种娇俏模样,再捏紧点儿就会支离破碎。

他开始反思自己每次是不是要得太狠了,女孩子总是在结束后精疲力尽,累得很难有精神,躯体上的红痕没散就又填了新的,却明明只用了两三成的力。

虽然但是,似乎也没办法更改了,只好在其他地方多宠她补回来了,林寻舟这样想到,又亲了亲晏柠橙。

四川道源被视作港城道源之本,道坛讲究都大差不差,而晏柠橙近乎一窍不通。

她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前后都会配母亲来清修,没有那么多的讲究。

两人都不参与跪法坛、打扫、燃灯等道教法事活动。

清修在晏柠橙看来更像是种隐避世俗的亲子交流,母亲从商,平日里总在忙碌,诸事繁琐。

每年只有这种时刻能安心的关掉所有电子设备,卸下满身繁华疲惫。

纤长白皙的手指戴着闪亮钻戒,沏茶时日光透过窗棂打在上面,光芒夺目。

“妈妈都不问我什么的吗?”茶叶在热水里舒展姿态,晏柠橙抬眸,看向母亲,缓缓问。

岁月从不败美人,晏母今天素颜没化妆,打眼看过去,窥不到她已经年近五旬的模样。

母亲摇头,反问她,“我为什么要问你呢?”

晏柠橙不需要对这个问题作答,母亲自问自答地说下去,“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了,你到了嫁娶的年龄,有独立自主的人格,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了。”

白瓷盏里叶片沉沉浮浮,晏柠橙托腮聆听。

“桃桃喜欢什么人、想和什么人结婚,都是你自己的事情,你有资格来选择自己想要什么样子的生活。如果需要我和你父亲出面进行把关的话,那我们就把关,如果不需要的话,那我们就尊重你的所有选择,这一生是你自己在过,不是我们的后传,不需要考虑我们。”

晏母转头看向窗外,山林里清幽,不知名的鸟儿驻足窗边,剪影振翅欲飞而没有离开,她说得很慢,道观的生活规律,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长。

“你能过得开心当然最好,不开心的话是决定苦海沉浮,还是自渡回头都可以。我跟你父亲这些年攒下了足够你无忧无虑一生的资本,为你提供能选择的权利,是我们为数不多能为你做的事情了。”

冰糖被抛入热茶汤里,噼里啪啦的碎开,晏柠橙眸光流转,今天算是坦白局,她终于问出了心底积压多年的问题,“妈妈当时为什么会嫁给爸爸啊?”

她很想知道,因为他们俩看起来并不爱对方,却对彼此的亲人和共同的子女绝无二话。

母亲莞尔,笑得很平淡,“我要是告诉你,我不知道呢?”

晏柠橙望着她,满是茫然。

母亲抿了口茶继续说了下去,“我跟你父亲青梅竹马,从我们俩父辈战场上出生入死约定彼此日后有子女要么结拜、要么结婚开始,就注定了一辈子的纠缠吧?那种感觉就是,从出生开始,所有人都告诉你未来会是这个人的妻子,又刚好对方对你无微不至的好,太多年了。我年少时没爱过人,分不清友情、亲情和爱情的差别,稀里糊涂,亦没有思考过没有你父亲的人生会是什么模样。”

“那时赶上你姥姥病重,把我的手放进你父亲的掌心,于是就领证结婚……后来的事情你差不多都知道了,先出轨那个是我,或许我们也曾经相爱过吧?但即便到今天,我也无法描述如果没你父亲存在,我的人生会是怎样。算了,不提了、不提了。”

没有经过艺术加工、粉饰词汇的描述总是颠三倒四,想到哪儿说哪儿的。

晏柠橙无法透过那双和自己一样澄澈的蓝眸再读懂什么,可她曾经在父亲那里听到过另外的版本,在父亲酒醉后,她有好奇地问过,“你爱我妈妈吗?”

那时母亲在外出差,父亲应酬完大醉,看着女儿笑起来,眼里是晏柠橙弄不懂的疏狂绝望,“我爱过她,然而爱会消失的。”

异曲同工的是,父亲的结尾也是摆着手要她回去睡觉,而自己立在原地摸着脑袋含混不清地念着,“不提了、不提了。”

饮茶后母亲午睡,晏柠橙睡不着,撑着竹伞遮阳出来转转,踢着小石子沿台阶漫无目的地逛。

有扎着单髻的小道童突然冲出拦住晏柠橙的去路,昂着脑袋问,“姐姐要算命吗?”

53三十九只桃以唇相贴。

晏柠橙是不信命理这回事的,如果一切都注定的话,人活着根本没有意思,给她算过最多的命的是好朋友顾意。

顾大仙原本和她一样是学艺术的,罗德岛设计学院念得好好的,半路出家为了追个女孩子改去念哈佛,还是神学院。

最后很不搭边的开始搞起算命事业,从塔罗牌到六爻八卦都手拿把掐,日常喊人摇个龟甲看看卦象。

富二代们行事往往不需要逻辑道理,只要不搞赌毒违法乱纪就谢天谢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