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以为你会问裴疏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?”魏骁一边开车一边说着。
“什么意思?”沐白逸心中狂跳。崔亦然联系他的时候,只说裴疏予卷入了经济案件中,只要查清楚了,裴疏予就会出来了。虽然有损失,但是不会涉及到生命安全。不仅是他,就连崔亦然也是这样想的。
“裴疏予三天前就被放出来了。”魏骁低低的笑了一声,在沐白逸不可思议的目光中,一字一顿的道:“然后他不见了。”
“不见了,是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你见不到他了。”
沐白逸的脑海一片空白,等到他反应过来,他已经掐住了魏骁的脖子。而车早已在一个急刹车在原地漂移之后撞在了栏杆上。巨大的冲力将他甩到了后座上。他从晕眩中抬头看着魏骁,魏骁的头撞在椅靠上,鲜血从头发上滑落下来了,和他眼前流下来的血一样红。
裴疏予是真的走了。董军的事情虽然没有牵扯到他,但是之前很多踩线的事情被翻了出来,盛世被罚了一大笔钱。再加上将近一个月的盘问咨询,很多股东纷纷撤资,就算裴疏予出来了,盛世也面临很大的危机。想要再创之前的辉煌,可能再需要一个十年。
他花费了十年才打造出来的王国,不过一个月便被人给踩到脚底下了。而且他有经济罪这个污点,想要东山再起,更难。尤其是那些他曾经得罪过的人,想要看他笑话的人,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回踩他。所以与其留在这里,他更容易选择离开这里。
而最终促使他作出这一选择的是因为沐白逸。
“裴总出事后,他让我在第一时间找你。但是电话没有打通。”周源默默的看着面前的人,却什么感慨都没有了。都说患难见真情,裴疏予在最为难的时候,迎接他的却是一无所有。
“我们找了很多关系,愿意帮忙的人没有几个。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怕得罪后面的人。”为裴疏予奔走的那几天他见识到了太多的人生百相。他不愿意去提及,也不想去想起。尤其是裴疏遥带着所有能够活动的钱跑了。和她一起走的还有段秀华。周源不想去猜她是不是被迫的,他只是庆幸,幸好裴疏遥眼光高,一开始就没有看上他。
“他们都说裴总是活该报应。但是在我看来,报应不应该是人为的。”那些人说裴疏予是报应,是罪有应得。那么说这些话的人呢,他们何尝不是用一种看戏的方式看着裴疏予栽进去。而他们之所以欣喜于裴疏予这一次栽了,还不是因为他们能够从中获利。都是重利之人,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报应。
沐白逸冷着脸,并不说话。他想起他的朋友,他的家人,他的女儿。这些人都是在裴疏予身上踩了一道痕迹的人。但是给他们这些机会的却是他沐白逸。
裴疏予教会了他温柔教会了他亲情教会了他父爱,但是这些东西却成了扼杀裴疏予的元凶。
如果他没有顾念老爷子就不会在台城停留那么久。如果他没有顾念女儿,就不会放下一切陪她去柏林治病。如果他没有学会温柔,那么他就不会坐在这里,而是直接奔回台城找人拼命了。
你教会了我温情以待,却将自己栽了进去。
“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”盛世垮了,等待它的将会是抵押和拍卖。